江夏默了一瞬,突然苍白着脸看向那两个吃过解药的镖师,那两个人生生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往后退开去……
太阳升起来了,枯草上的露珠干了,江夏撒下去的药也失去了效用,已经收拾好了行礼的商队,赶着车,牵着马,默默地绕开一个圈,再次启程。
在他们身后,有一片被产了一圈隔离带的枯草上,江夏默默地站在圈外,然后将一团沾了油的草团子点燃扔了进去,不管是撒下去的药,还是那一片狼群的残肢断臂,血腥一片,都瞬间被燃烧的野草吞没,一片熊熊烈火之外,江夏、赵庆和彤翎、程琪各自上马,一抖马缰绳,追着商队去了。
不久之后,又有人从归化城中出来,看见了那一座烧黑的小山包,还有山包上零零碎碎烧焦了的野狼尸体!
自此后,数年,归化城外,不见狼踪。
进了三月,京城里一片春意盎然,树绿起来了,水清起来了,杏花、桃花、海棠花,也相继开放,装扮着京城胜景,一片繁花似锦。
赵家最小的姑娘,即将出阁,嫁去婆家,为人妇,为人母,开始她人生中更为重要的一段生活。
即将成为新娘的赵宝儿,心里有期待,也有按捺不住的忐忑。
似乎,她嫁的那个人,并不喜欢她,她也对新婚夫君没什么念想,两个人就是相识的陌生人,如今,她却要嫁过去,做他的妻子,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说不担心,说不惶惑不忐忑,都是骗人的。
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也就意外着,她离出嫁的日期又近了一些。
赵宝儿睁开眼,却不想起身。她静静地用着被子躺着,宫里请来的嬷嬷很严苛,总是逼着她催着她,让她“黎明即起,洒扫庭除”。
难得今日还没有过来叫她起身,就让她再在被窝里懒一回吧!
却不想,赵宝儿没有等来教养嬷嬷,却把自家娘亲韩夫人等了来。
“你个丫头,还这是一刻也不省心,嬷嬷们不叫你,你要躺到什么时辰去?这要是成了婚,你可怎么处啊……”
韩夫人一边念叨着,一边将床帐亲自挑起来。
赵宝儿一看是母亲过来,哪里还能躺着,只能一脸惭色地起身,梳洗,一边询问道:“嬷嬷们呢?可是娘亲把她们打发了?”
韩夫人上前来,伸着一根手指点在赵宝儿脑门儿上,恨恨道:“你呀,也该长长心了。还有几天,那就要离开京城,离开我,去归化城成亲,到时候,你难道还要等着姑爷起来伺候你不成?……即便,你们不与长辈住在一处,也不用你晨昏定省,伺候翁姑,你也不能像现在这般,闲散自在,你还要料理家务,管理下人……等你们有了孩子,你更要照应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