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卫,位于莽哥河下游,西岸。而莽哥河还有两个名字,黑水河,黑龙江。
莽哥河经过努儿干之后,转一个小弯入海,它入海的地方有一个苦兀岛,现代称其为库页岛。
到了这边,气候极其严寒,已经进了五月,南方已经入夏,福山卫却仍旧是一片春光正好。无数野蔷薇野苹果树,开着一树一树的花儿,飞白粉红,如云似霞,一直铺展到远处去。
而密林之中,冰雪消融,溪水欢畅,更有蛰伏了一个漫长冬季的各种动物,开始四下活动、觅食,进而寻偶繁衍。
江夏随着福山卫派出的一位向导、护兵,带着彤翎护卫等人,一路往山林中去。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江夏在山林中搜寻很有目的性,她只捡着死水洼、缓水道停留,然后一搜寻就是一两个时辰。又会去山石嶙峋的低矮密林处寻找,福山卫那几名护兵和向导起初还提醒,那种山石嶙峋处是不长人参的,想找人参,必须去密林深处,土地肥沃的地方才行。但,提醒过几次,江夏依然故我,那些人也就不再多言,只看好了方位方向,不迷路就行,其他的,任其所为,并不多管了。
如此,在山林中搜寻了将近两天,眼看天色又暗下来,江夏却还在一片死水湾子找寻着什么。向导和护卫商量一下,干脆就在地势较高的一小片开阔地上安营扎寨,又去另一侧的溪水中打鱼打水,准备做饭。
江夏疲惫地从水面上转开眼睛,用力眨了眨,仍旧干涩生疼的厉害,只好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刚刚闭上眼睛,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呼:“哎呀,中邪了!”
喊声凄厉,尖锐,如一声惊雷,将江夏蓦地惊醒,她顾不上眼睛仍旧涩涩地发疼,跳起来,拔腿就往喊声处跑。之前,那些护兵和向导安营扎寨,相邀着去打水捕鱼,她都是知道的。那边的溪水她之前也看见过,河水比较急,却并不宽,大概只有三尺四尺的样子,关键是水不深,最深处也就及膝,一群大男人过去,不应该有时间危险才对啊!
莫名地,江夏心头有些隐隐地激动,她隐约觉得,她想要搜寻的东西,大概有了着落了。
这一日,随行人员和福山卫的护卫向导,集体见证了一个神奇的时刻。
有三个护卫下水之后,双腿莫名出现了出血点,明明眼睛能够清晰地看到殷红的血流出来,用手去擦,却根本擦不到,抬起的手指仍旧干净,不沾半点儿血迹。眼看着那血汩汩流出,几个人强壮的年轻人眼瞅着脸色苍白了,小腿处则仿佛被吸去了血肉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皱缩下去……就这样的情形,任何人看到都不会怀疑,这几个护卫会备吸干之后,变成皮包骨的干尸!
就是这般诡异惊悚的状况,江夏看却没有半点儿惧色,彤翎甚至在她的眼底看见了一团掩的极深的喜色。
然后,在众人的一盘惊恐之中,江夏不紧不慢地吹燃了火绒,将一根细长的艾灸条点燃,然后,在一个护卫腿上的出血点处,按下去!
火热的艾灸眼看着是烫到了那个护卫的腿,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盯着那一点火红,却诡异地发现,自己没有感到疼痛。就在此时,江夏左手却拿出一只小口细瓷瓶子来,下一刻,就看见,那护卫腿上的一条血线凭空坠落,恰恰好落进了江夏手中的瓷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