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出来后,裴家夫人又睡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悠悠醒转,醒来后,只觉得头有一点点眩晕,不过,很快就好了。等她起身,下榻,走了几步,才惊喜地察觉到,自己往日僵硬肿胀疼痛的厉害的双腿下肢,竟轻快了许多,仍旧有疼的感觉,但明显好得多了。关键是僵硬麻木肿胀之感减轻了,整个人都仿佛脱了一层枷锁,通体轻快,这个感觉,就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
林郦娘知道了这个结果,也是欣喜无限,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婆婆来治病,可是她一手促成的,若是没有效果,她大概也会被婆家和丈夫埋怨。
治疗效果明显,裴家夫人一口一个江小神医地叫着,与林郦娘一起千恩万谢了,随即告辞。
江夏叮咛她们,九日后,再来做第二次治疗。同时,开了方子,让她们去抓药服用。林郦娘扫了一眼,只见方子上多是些调气补血之药,一时很有些诧异,寒痹之症多用祛寒燥湿之药,再就是利水渗湿、活血化瘀之类的,江夏开的方子中,却几乎都是调气补血……不过,这诧异只是一瞬,随即就被她丢开了。
之前那些方子吃了一年又一年,也没见好。江夏一出手,婆婆的病就大见起色,可见医术不凡,哪里是那些庸医能比的。却不知道,寒痹之症本就顽固,易复发,平常郎中开的方子还真没有错,只不过大都是缓解,并不能根除,这才让人有了吃了一服药又一服药,病却总是不见好转的印象。
江夏忙乎了一上午,也累了。中午少许吃了点儿饭菜,就回房午睡了。
一觉睡了一个时辰,再起身,人已经缓过来了,重新变得精神奕奕的。
她稍事梳洗之后,就一个人到了西书房,将锁在格子里的淡紫色瓶子取出来,打开塞子去看,里边膨胀成球的血色叶子已经瘪了一些,血色也褪了些去,又呈现出半透明状态来。
江夏重新盖好塞子,将瓶子放回去,不再多停,转身从西书房里出来,自己拿了药方子,去仓库里捡着药,按分量抓了,拿回来。她却没有用任何一个丫头,而是去中间院子里,挑了两个半大的黑人少女回来。
经过四五天的教导训练,大部分昆仑奴都已经能够听懂最简单的日常对话,也能够连比划带说地表达出基本的需求,吃喝拉撒之类的。有些聪明的,掌握的词汇稍多一些,比如江夏挑来的这两个少女,就已经学会了汉族女子最简单的编发,还会行汉族女子的曲膝礼……当然,身段生硬是不可避免的。两个人还能够说上三四个字的短句子,比如‘姑娘好’,‘小(少)爷好’‘吃了吗’之类的。
江夏带着两个人回来,将研磨粉碎药材的工作交给了她们。
一见碾子、研钵,两个少女的眼睛也亮了。碾子她们前两天在厨房帮着磨面用过,只是大小有别。研钵则是她们离家之前在部落里用过,只不过,部落里的研钵大得多,粗笨沉重。这个研钵精巧了许多,道理和用法却是差不多的。
江夏手把手教了两个人一回,又看着她们研磨了几份药材,期间不时指点一下。在她尽量简单的语言和比划中,两个少女学得倒是不慢,很快就做的有模有样了。
江夏看看天光,差不多要到下课放学的时间了,她就从西书房里出来,往厨房里去了。
连着忙碌了好多天,都没好好关心关心徐襄和几个小的了,今日得了空,刚刚又有人从关外送了几条冷水鱼来,她要亲自下厨,做几份鱼菜,给家里几个人补一补。
因为运输途中想了法子,鱼送过来还是鲜活的。
看着活蹦乱跳的鲜鱼,再想想炎热的天气,江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努儿干人的杀生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