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她是无处找补去的,即便与爹娘、大哥也没法提及……
不过,江氏这一番应对下来,不说她手段高低,只这心胸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哪怕男人,大概也多有不及呀!
也难怪了……二表哥单单挑中了她,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
郑芸娘重新扬起一抹笑来,道:“这大雪天的,哪里就非得让人出去买了,嬷嬷尽管往厨下去,就跟厨下说,我想吃咱们德州府的鸡杂儿面了,看能不能给我做一碗来,再搭一碟子酱乳瓜和一碟子凉拌嫩黄瓜吧,其他的就不必了。”
“哎,哎,老奴这就去!”连连答应着,刘氏穿了皮袄子,就往外走。
王氏连忙跟上来,将门口的灯笼取下来,点上送到她手里:“你小心着脚底下……”
一边送着刘氏出门,王氏又压低了声音道:“那鸡杂儿虽不值几个钱,却不是说有就有的,你去好生与厨下说说,让她们整治一些给咱们姑娘,咱们出银子,鸡肉随便她们给谁去,咱就要那几个鸡杂儿,想必容易些。”
说着话,王氏取了一块约摸有二两的碎银子塞进刘氏手中,再三地小声叮嘱了,这才目送着刘氏慢慢去了。
且说连翘送了葱姜汤和皮袄子转回去,与江夏回了。
又道:“看那芸姑娘好像刻意坐在暗影子里,看不清眉目,倒是听着鼻音重些……”
江夏刚刚把徐襄送进浴室里去泡药汤,驱寒强身,这会儿靠坐在暖炕上,捧着一杯茶懒懒地听着连翘回话。
待连翘说完了,她才懒懒地将目光从手中的茶杯上抬起来,淡淡一笑道:“十多岁的小姑娘,最是伤春悲秋,易感伤怀,既然能起来见你,又礼数周到,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不必多理会。”
连翘答应着,就听江夏又道:“你再去跟上下吩咐一声,今日在太太门口的事儿,就罢了吧,我不想再听到有谁说嘴。”
连翘和身后的木香云香都是暗暗一惊,连忙齐声应了。连翘答应着往外去,江夏又在后边添了一句:“跟上上下下的都说一声,表姑娘有什么吩咐,不可怠慢。拿不定主意的,就赶着回上来,万不可难为了。人家来咱们家做客,可别落个怠慢的名声出去。”
连翘连连答应着,又等了等,见江夏再无吩咐了,这才匆匆出去,打发人往四处里传达去。
看着小丫头一个个匆匆离开,连翘在门口站了站,到底拿了自己的灰鼠皮斗篷,连头脸裹了,匆匆往厨房去了。
居家过日子,无非就是‘吃穿用度’。郑家豪富,缺不了两位姑娘的穿戴,用度也优厚,唯一需要徐家人费心配合的,就是吃食了。饭菜合不合口,新不新鲜,及不及时……太容易出麻烦了,她还是亲自去走一趟,跟枝儿叮嘱一声才好。
等她匆匆赶到厨房,枝儿一见她来,连忙将手从围裙上擦了擦,迎了她进去,往旁边的休息间里坐着,一边倒了热水给连翘暖水,一边笑道:“夫人有什么吩咐,你打发那个小丫头过来言语一声不行,大雪天的,怎么还亲自冒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