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规矩一出来,来客人数是锐减呀,只有学富五车的名士、腰缠万贯的富翁,才敢登学府的大门,其中又以萧逸来的最多,因为他二者兼有之!
接下来,众人步行进入学府中,四处的参观起来了,六年时间之中,争鸣学府一直在扩建,总面积增加了一倍,各种设施极为完善,稀奇古怪发明不计其数……
有演示天体运动,定位日月星辰的浑天仪;有测算时间长短,误差不过几个呼吸的大沙漏,还有叶片三丈多长,靠风力转动的巨大磨盘,工作效率顶得上一百头牛!
“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中黄,孤居于内,天大而地小……这是那一派的学说,倒是新颖有趣呢!”
“割之弥细,所失弥少,割之又割,以至于不可割,则与圆合体,而无所失矣……割圆术果然深奥,穷其一生难见真解呀!”
“这是那一派学子做的,扎几个稻草人放这,还叫什么行为艺术,真是顽劣不堪呀!”
学府的求知墙上,贴了无数大字报,有儒家学子的文章,有墨家子弟的图纸,也有道家、佛家的各种神论,有的让人拍手赞叹,有的让人啼笑皆非,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什么人也都有!
种种科学发明、无数神奇猜想,看的人们如痴如醉,也更加了解学府的价值,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争鸣学府可以改造世界,甚至创造一个世界!
巡视一圈之后,曹操、萧逸一行十余人,向学府的后山走去,其余的人留下继续参观……
百家学派大都在学府中,唯有医家是个例外,在偏僻的后山中教学,一个环境清雅、可以安心学习,二是后山坡地上,种植了大量的药材,需要精心的呵护!
“师祖正在药庐之中,配置新的养心丸,小公子也在那里,诸位请随我来吧!”
“有劳了,请!”
一行人沿着青石台阶,进入到了大山深处,沿途有不少茅草屋,居住着汇聚来的名医、学子,有的在背诵药方子,有的在熬煮汤药,还有的看护药草园,以免被大雪冻伤了。
见到曹操、萧逸的身影出现,人们根本不为所动,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有一些参加过学子军的,微微的躬身抱拳罢了,这就是医家的风格:不为富贵所动,不向权贵折腰,只是一心治病救人!
片刻之后,众人来到一座院落前,黄泥砌墙,白木为门,六间茅草屋子,显得清新自然,而且隔着老远呢,就闻到刺鼻的汤药味了……
院中一口两人合抱、半人多高的大缸,下面烧着柴火,里面煮着黑药汁,神医-华佗站在旁边,不时扔进几位草药,而后用力搅拌均匀……
旁边一位青衣老者,年约五旬出头,身材消瘦、服饰简朴,正坐在一堆药材中,或者仔细观察,或是亲口品尝,而后记录自己的感受……
“阴阳大论云:春气温和,夏气暑热,秋气清凉,冬气冷冽,此则四时正气之序也。”
“冬时严寒,万类深藏,君子固密,则不伤于寒。触冒之者,乃名伤寒耳!”
………………
药缸内有一名少年,全身都赤裸裸的,一边忍受汤药的煎熬,一边拿着卷医书、津津有味朗读者,正是可怜的神童-曹冲!
曹冲先天不足,心脏没有发育好,有郎中下过结论,认为他很难活过十二岁,而刚过完新年的他,正好是十二岁了!
换而言之,曹冲的大限快到了,随时可能撒手人寰,不过小神童很是乐观,住在药庐之中、接受治疗的同时,自己也在苦读医术,希望用自己的智慧、延续自己的生命!
“仓舒给父亲、慈母、娘亲、姐夫……各位大人问安,恕仓舒有病在身,不能以全礼相见了!”
“我可怜的儿呀,你可想死为娘了--呜呜!”
看到一行人进入药庐,曹冲忙放下医书,依次向曹操、丁夫人、环夫人、萧逸行礼,本想下跪问安的,可全身浸泡药水中,根本就跪不下去,只能连连的作揖了!
曹冲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长大必是一位美男子,可惜身体太瘦弱了,体型犹如七八岁孩子,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见。
环夫人扑了过去,抱着儿子不断流泪,曹据、曹宇也跟着哇哇大哭,反倒是曹冲低声安慰母亲、弟弟们,表现的极为乖巧!
曹操的眼圈也泛红了,暗叹苍天不公,自己有二十五个儿子,其中曹冲天资最高、品行最好,有成为一代圣君的潜质,可惜他先天不足,无法承担军国之重担,能否保命都是问题呢?
萧逸也在沉思着,如果曹冲身心健康,能继承父亲的基业,成为一代明君的话,自己又该如何呢,是尽心辅佐于他,做一位忠臣良将,还是取而代之呢?
最后无奈的摇摇头,屈居人下不甘心,取而代之不忍心,自己也是进退两难呀,幸好老天爷早有安排,省去了无数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