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门铃声清脆响起,张经田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的正是郁采和简寻。
郁采显然特意装扮过,长发挽了上去,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长袖小晚礼服包裹着年轻有致的身体,跟高大俊朗的简寻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般配的刺痛了祈书凡的眼——
“简叔叔,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郁采朝简大校微笑颔首,这才淡淡看向祈书凡,“原来表叔也在”。
简建军显然很高兴,“不晚,吃饭还早”。
简寻懒洋洋靠上沙发,没心没肺的笑着,眼神却在祈书凡身上直打转,“爸,你不知道,阿采简单拿我当色狼防了,临上车我不过想展现一下绅士风度,扶着她上了车,她脸红半天不算,还到底借口有事又回去换了这么一件裹的跟个粽子似的衣服,爸,你可得好好帮我解释解释”。
郁采狠狠瞪他一眼,在简建军身边坐下,“简叔叔,阿寻说你过两天就要走,好不容易来玩一趟,怎么不多呆几天?”
“事多”。
郁采微微一笑,“那天真是失礼了,还望简叔叔不要怪罪”。
想起那天的情形,简建军不自觉露出了几分笑意,“是那臭小子欠打,那臭小子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皮实,别客气,打不坏的”。
简寻来劲了,“对了,爸,阿采听说你是黑带九段,直说想跟你较量较量呢!”
郁采怒了,“我说的是讨教!”
简寻谄着脸,“这不是书没郁大才女读的多么?”
简大校越见两小儿女情态越觉欢喜,也来了兴致,“噢?小采想跟我较量较量?”
郁采红着脸瞪了简寻一眼,“简叔叔见笑了,我那是跟阿寻说着玩的,我这点雕虫小技哪敢跟简叔叔动手?”
“你就别谦虚了。女孩子练到黑带一段可不容易,嘿嘿,你今天穿的衣服不方便,不如明天我们一起找个健身房。也让我爸好好指点指点我们?”
郁采还没表态,简建军就言简意赅的说了个好字,郁采只好跟着点头,免不得还得做一副向往状。
这样一幅天伦和乐图看在祈书凡眼中自然满心不是滋味,有心想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惜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奉送给他,所以祈书凡只好继续默默不是滋味。
而一心等着看好戏的陶其华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好戏,又见祈书凡不动如山,郁采左右逢源,连自己父亲也露出几分欣赏之意。更加烦躁,人在烦躁下总是不乐意看到其他人开心的,好几次将话题往郁采和祈书凡身上牵,却都被简寻有意无意的扯开了,于是示意陶母出手。
陶母其实比陶其华更看不惯郁采。一见自家女儿松口了,哪还忍得住,盯着郁采看了半天,看的一桌子人都发觉不对劲了,方故作迷茫开口,“书凡,我怎么有点迷糊。这是然之妈妈吧?怎么又成了建军的儿媳妇?”
鉴于这一大屋子人大多数不知道郁然之小朋友的存在,反倒是简寻最先变了脸色,“陶阿姨喝多了,我陪阿姨去醒醒酒”。
郁采跟着站了起来,神色没什么变化,白皙的脸却瞬间惨白。勉强笑道,“怪不得我总觉得陶阿姨看我的眼神有点幸灾乐祸,原来我竟然成了简叔叔的儿媳妇”。
简寻慌了,“阿采——”
“唔,简叔叔有几个儿子?”
“阿采。你听我说,我爸想媳妇想疯了,我不过说了几句喜欢你,他就大老远特意跑来看,我不好扫他的兴,所以——”
郁采摆手打断他,苍白的脸诡异的红艳起来,朝简建军深深一躬,“简叔叔,如果我有不妥当的行为让您误会了我和简寻的关系,我在这向您道歉,对不起——”
郁采说到这眨了眨眼,一滴泪珠从右眼眼角潸然滑落,简寻只觉心头一抽,身体已先于思想动了,上前几步就要去擦郁采的眼泪,郁采后退一步让开,又是一颗硕大的眼泪滑落眼眶,声音却不见一丝哽咽,“阿寻,你见过然之”。
“我不在乎,郁采,你听我说,我不在乎,我很喜欢然之,然之也很喜欢我,你知道的,上次还说要到我家玩,不回家了……”
郁采再次打断他,朝张家几人一躬,“张叔叔、张阿姨、远帆、筱姐姐,我没有想过隐瞒然之的存在,可未婚生子,孩子的父亲还是我名义上的表叔,请原谅我的懦弱,对不起——”
郁采说到这转身就要走,简寻忙拦住,“阿采——”
郁采伸手去推他,简寻死死捏住她的肩膀,“郁采,我知道我迟到了,更无法取代然之父亲的地位,可我会擦干他带给你的泪水,会逗你笑,总有一天你会在欢笑中忘记曾经的泪水,郁采,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