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的视线亦随着白青转到秦砚的面上,便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眼,对着自己勉强勾了勾唇角。
“我累了,现在想躺一会儿。”躺在床上的秦砚声音虚弱道,“既然苏少将军亦受了伤,玉儿你还是先去那里看看他,我这边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上没有力气,睡上一觉便好。”
苏玉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道:“那我先去大哥那边一趟,过会儿再来看你。”
将苏玉与高晟一同送出了屋门,白青步履踉跄地扑到了秦砚的床榻边上,神色仓皇道:“公子的脉象怎么这么乱?可是运气动武了?”
秦砚重新睁开眼眸,视线飘忽了许久才重新聚拢在白青的身上,似是想不通为何还有人在屋中。
“我确实动了武。”秦砚的清俊的眉头微蹙,显然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不过没什么事情,你也下去罢,苏少将军的伤势便由你来处理了。”
白青更加无措,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既是动武调动了脉息,又怎能没事?楚老先生当年分明叮嘱过那毒会导致公子无法运气,一旦妄为则性命堪忧。”
秦砚却似是没有听到白青的话,只是闭了眸平躺在床榻之上,若不是因为他压抑而粗重的呼吸声,白青几乎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
白青既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又不敢轻易离开秦砚的身旁,只能将秦砚的被角掖得更紧一些,不断帮他擦拭着额间的冷汗。
说来秦砚这症状只在他幼年流亡的时候发作过一次,仅那一次便险些要了他的性命。而白青是在秦砚的师父楚闲云救了秦砚之后才来到了楚家,虽然听时常听楚老先生叮嘱秦砚不可行气动武,却从未见过秦砚发作时的模样。
如今白青守在秦砚的床榻旁,看着他自始至终除了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与时不时微蹙起眉头,竟然连一丝声音都不发,心中思忖着也许这病发作起来并没有楚先生说的那般夸张。
白青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转念想到秦砚平日里的性子,这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猛地将盖在秦砚身上的锦被掀开。
原本崭新的床褥已然被秦砚抠得破破烂烂,撕痕之上竟还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白青的呼吸都随着这一幕一滞,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轻轻碰了碰秦砚的手,这才发现他因为太过用力,修剪地齐整圆润的指甲盖已然翻过去了两颗。
白青知道秦砚素来能忍,却没想到他可以隐忍到如此的地步。锦被之外的面无表情与锦被之下指缝中的斑驳血痕,多么煎熬的痛苦折磨,才能将他折磨至此!
“公子!”白青将秦砚死攥着身~下床褥不放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声音带着哭腔道,“公子你莫要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秦砚清眉一蹙,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眸终于重新睁了开来,开口虚弱道:“出去。”
白青哽咽着摇了摇头,口中慌乱地呢喃道:“这可怎么办,如今已然没了定元丹,这可怎么办?”
那定元丹,就是楚老先生留给秦砚保命用的,白青此刻万分悔恨自己当初没能将秦砚劝住。
“我当年亦没有服用定元丹,照样坚持了下来,如今没有定元丹也是一样。”秦砚发现自己只要一开口说话,脉息间火烧火燎的刺疼便难以隐忍,索性咬紧了牙关,对着白青吃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白青胡乱摸了一把眼泪:“那我这便去将苏二小姐叫过来!”
“白青!”秦砚口吻中带着一丝清冷,却因为有气无力而失了气势,“这事莫要让她知道,今日之内也莫要让任何人进屋来。”
“可是当初公子便是因为苏二小姐才拿出了定元丹!”白青瞪着一双通红的双眼愤愤不平道,“今日也是如此,若是没有苏二小姐,公子也不必涉险为苏少将军引开追兵,最终落到这般境地!”
秦砚默默听着白青的话,惨白的面上表情却没有半分变化。待到白青将所有的话说完,秦砚才重新阖了眼眸,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疲惫:“这毒便是我从宫中逃离之前父皇亲自喂下的,当时上至皇子,下至妃嫔每人都有一颗。你若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前朝余孽,那你便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时速渣,我是手残党,大家不要抛弃我……QAQ
时速太渣勤奋补,等我下午回来了就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