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纠结地望着来到此处,便惬意地盘膝而坐的男人,瞧着他只注视远处桃花林纷繁美丽、静静绽放的桃花,而完全不在意自己了。
花九踌躇着,终究还是和他一般盘膝坐于他的身侧。片刻,尝试着开口:“吾名花九,家中排行第九,元城人士,敢问足下尊姓大名?”
溯芜扫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这个面瘫脸,敢情把我叫出来就是套取我的个人信息?有什么企图?
“江溯芜,江湖中人,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清冽的声音仿佛淙淙泉水,流进了花九的心里。
花九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江溯芜……江溯芜……溯芜……溯芜……“溯芜!”,一不留神,竟然真的叫了出来,花九面色大囧,不敢看溯芜闻声转过来的亮若星辰的眼睛。他只觉得,心一直在砰砰直跳,恍若当初与他初见齐齐摔倒在地后的感觉。
他一把按住胸口,惹得溯芜诧异地问:“胸口不舒服?”花九立刻摇了摇头,咬住嘴唇,眼巴巴地看着溯芜风神俊秀,清雅飘逸的容貌。
花九至今都记得十多天前,他赤着一张脸,跌跌撞撞地回家,几次都气息不稳,差点从高空坠落下来,撞到花草树木,行人鸟虫。
第一次将头闷进水里,妄图想要清凉的河水抑制羞红的蔓延。第一次回到家中,像做贼似的避开所有人,第一次倒在床上,没有一触床便睡着的冲动,满满地都是那个自在潇洒,睥睨张扬的少年。谁也挣脱不了谁,一个压一个地双双坠落的时候,他恍若看见天那头的天使,他的惊慌眨眼睛淡定,他的眸色高远,惊艳才学,无不与那次坠落深深铭刻在他心里。
那几日,他吃饭回忆起他清冽的声音,洗澡回忆起含笑调戏自己时亮若星辰的双眸,神采英拔的容貌,睡觉时他与他隔树相对时自在洒脱的情态……花九狠狠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唇角竟然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面瘫的结束。
前来送茶的侍女很是不解少年这几天受了什么刺激,一举一动,都透着扭捏,似乎在苦恼着什么,全然不似以前什么都不在乎的少爷。
花九三天后才想明白,该不会自己喜好男人……他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心惊,“喜欢男人?”他喃喃地说出声。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好友洛衍一脸惊恐地捂着嘴,似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洛衍缓缓抚摸自己的小心脏,蓦地凑近他的耳朵:“一直以为兄弟*寡淡,没想到兄弟的喜好竟然不同寻常,没关系,是兄弟便要为兄弟两肋插刀,虽死而无怨言。”
他神神秘秘地说完,便眼含深意地扫了自己一眼便走了。花九一直疑惑,并担忧着,自己的这个发小皆好友思维全然不同常人,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果然,第二天,他以外出游玩为游约自己出去,竟然将自己带到了——“解语楼”,大名鼎鼎的解语楼,专为特殊取向的男人制造的地方。花九一阵恶寒,想起那些个抛着媚眼,搔首弄姿,穿的衣不蔽体,学烟花女子般撒娇吃醋的伶人,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抛下了一脸悲壮决定为了他的幸福生活而超越自我的洛衍,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