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好声层出不穷,一迭又一迭。
便就在此刻,西北角一处桌边传来一阵怒骂和女人的哭泣声。
“臭娘们,老子早就把你给休了,你居然还跑到这个地方纠缠于我,信不信老子打你!”一个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眉间有颗痣,浓眉大目,显得凶神恶煞。他正在扒开扯着他衣裳的妇人。
“打啊,你打死我好了!为你生儿育女,洗衣送茶,哪样脏活累活我没干过?如今,你为了还没见面的风萧萧,居然休了我,我!即使要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弄坏你的名声!”那妇人梳着发髻,头发却凌乱了,想必是拉扯的时候不甚导致。她使劲地拉扯着男人的衣服,定要败坏他男人的形象。
“臭娘们!”那男人竟然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呜呜,朱怀刚,就你这种人,清风谷怎么会看上你!”那妇人疵着眼,发狂了般大叫。
“又是一出休妻求娶风萧萧的戏。”耳边一桌一人传来一声低叹。
溯芜不动声色继续喝她的茶,自刚刚她和叶煜风尘仆仆赶来这座客栈,坐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喝茶,便再也没有人关注她。她也乐得如此,一边喝着茶,吃着饭菜,一边看着这人生百态,什么剧都有的“大舞台”,可谓乐哉,乐哉。
隔壁一桌坐着两队男女,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师兄妹。瞧见他们分别以师兄、师妹相称。但其中的情感纠葛倒是挺复杂的。
七师妹爱恋大师兄,六师妹却爱恋二师兄,这二师兄偏偏喜欢七师妹,大师兄幺,却是谁人也不爱恋,瞧他目光硕硕看向清风谷的双石大门,怕又是个心仪风萧萧……以及她丰厚嫁妆的人。
“师傅……”耳畔叶煜凑近了,神情似有些不对劲。
“什么事?”溯芜倒有些惊奇了,这个小子自跟着她,别的不说,很少出现喜形于色的时候。今天,这是怎么了?
“师傅,那边一直有个人盯着咱们。”
顺着叶煜挤眉弄眼暗示的地方看去,一眼便对上了一双桃花眼。还眨了眨,对她放起了电。
溯芜顿时满脸黑线,嘴角微搐,真是阴魂不散。
此人正是当初断雁山中,被水冲走的丰玉遥。
顶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不停地眨动自以为魅力无敌的桃花眼。虽然确实已经有无数女子不停地向他的方向暗送秋波,不止于此,江湖儿女大多不拘小节,表达自己的爱慕也是大大方方,这不,又有一位姑娘前去搭讪了。
这也是为何丰玉遥很早便发现溯芜和叶煜的身影,却没有前来“相认”的原因。实在是牵绊住他的女人太多了。拒绝了一个又来一个,不理一个来了一堆。
苦恼啊,丰玉遥泰然自若地喝着茶盯着溯芜,所幸也不动了,无视前来骚扰的女人。
溯芜更是假装没有看见丰玉遥,气的他直咬牙。
只见溯芜转过头去,朝着叶煜勾勾手,叶煜听话地凑上前去。“那个人不是盯着——咱们。”叶煜疑惑地眨眨眼。
“是盯着——你师傅!……”溯芜轻笑道。
“……”
叶煜果断无视,继续回去扒他的饭,噙着辛酸的泪水……
其实,溯芜和叶煜皮囊那是千里挑一的,只是这些日子风尘仆仆地赶路,脸上,身上也没用清洗,除了两双纯澈的眸子外,其余地方都是黑的,更别提脏兮兮的衣服了。
叶煜本是个极爱整洁的孩子,无奈跟了溯芜,凡事也不拘小节了起来。不过,溯芜也不是不爱清洁,只是还没到她不可忍受的度,想必,今夜她定会好好清洗一番。
丰玉遥更不用说了,自诩翩翩公子,整体扇着扇子,佯装风流倜傥,其实毒舌傲娇,兼之脸皮厚的一塌糊涂,堪比城墙。
这不,终于找了一个空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溯芜、叶煜的身侧。
“青青,这个小孩是谁啊?”丰玉遥本是打算摸摸叶煜的脑袋,已示自己的宠爱之情。却在看见叶煜脑袋上有些微的青草屑时,眼皮跳了跳,果断挥了挥扇子,掩饰刚刚的尴尬。
叶煜却有些惊讶,师傅不是叫江溯芜幺?怎么这个男人却叫师傅卿卿。这卿卿一词……叶煜绞尽脑汁,想着大抵是亲密之人才用的称呼,大多在相爱中人。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