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见她发怒,当下便知这齐嘉敏或许是早就知道了谭氏母子要对付她,才会来求见自己。当即将齐嘉敏的手一拉,俨然一副结成同盟的趋势,“嘉敏放心,伯母必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伯母既然要为嘉敏主持公道,那便请伯母报官吧。”齐嘉敏语气十分坚决,不留半分余地,“早上兰香姑娘是我亲眼看着忽然晕过去的,又是在我房中,断断是不可能早是与人有私,我看这倒像是一场陷害,还是冲着我来的。只是,委屈了兰香姑娘替我受罪,连清白也......”
王氏本来是站在齐嘉敏这一边的,但听她一说要报官,当下便是有些犹疑,“嘉敏,这......”
毕竟,这等事儿报了官府,查清楚了可是他们一家都逃不了好。
他们家下人看管不利,导致不知打哪里来的野汉子进了姑娘的闺房,还侮辱了二小姐身边大丫鬟的清白......最后,仔细一查再是查出来,这是柳姨娘母子为了名正言顺的退婚,不要齐嘉敏这个儿媳设下的毒计,这都叫什么事啊。
告到了官府,外人往后可要怎么看他们家。
“嘉敏,不能告官啊。不能告官,兰香还是个姑娘家,你这一告官传出去,可要她怎么做人啊?怎么活下去,往后我们谭家又在京中如何自处啊?”柳姨娘一听齐嘉敏说要告官,当下面色如土,什么也不敢多想了,上来拉着她就要劝。
这些事都是他们母子三人做的,若是查出来毁了谭家的名声......谭二老爷倒没什么,但老太爷一定是会把他们赶出去的。
柳姨娘这一下子方才晓得怕了。
齐嘉敏见她这般快吓得丢了魂的样子,心下却是冷笑,当年他们陷害自己时,事后还不知怎么庆祝怎么得意呢!
现下,倒是面色如土了。
果然,在他们这样的人眼里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姨娘此言差矣!这事唯有告官才能查得个清楚明白啊。兰香姑娘的清白已经毁了,可到现在我们却还不知这外男是如何越过府中重重仆从的巡视,进得了府中进得了闺房大门的?再不告官严查,只怕下一个遭遇这等祸事的便是几位妹妹了。”齐嘉敏毫不退让。
王氏见她这般强势,当下也是心里发憷,却还是不由得上前拉住了齐嘉敏的手,好言好语的规劝,道,“嘉敏,伯母保证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将这事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报官的事,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便算了呢?毕竟,这事传出去,对你的闺誉也有妨碍啊。”
王氏全然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她也恨柳姨娘母子,但她和齐嘉敏不一样,她不能报官求个痛快。她是谭家娶进门的媳妇,谭家的当家主母,谭家还有她的子女,她决不能坐视谭家声誉被毁啊。
他们这般好言好语的规劝着齐嘉敏。
站在门口看戏的谭凯同窗皆是聪明人,现下心里皆是了悟了。
早就听说,齐家家世没落现下家里穷得便是,只剩下个父亲的爵位了。谭凯那样眼高于顶的必是看不上人家了,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毒计来退亲的。
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竟被他这未婚妻反将了一军。
没想到,谭凯平时看上去人模人样的,表现得对他未婚妻那般深情,骨子里竟是个这般阴险的玩意。竟然为了退婚,这般逼迫陷害一个没了爹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的爹还是个勋贵,是为大兴战死沙场上的将军啊。
一直没啃声的谭凯,注意到同窗们火辣辣的视线,当下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人放在火架子上烤似的,火辣辣的烧着疼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全然不知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谭凯长这么大都没有这般丢脸过。
齐嘉敏见状觉得效果差不多了,再看看同自己遭遇一致的王氏殷切的面孔,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娘亲,便借坡下驴,道,“如此,便有劳伯母了。小女相信伯母宅心仁厚,必然会还我一个公道。”
不想这时,却有一十二三岁的娇俏女孩,从门外冲了进来,一脸骄纵的瞪视了齐嘉敏一眼以后,方才理直气壮的出来对着王氏认错,道:“不用查了,是我干的。一切都是我干的。我讨厌这个女人,她根本配不上凯表哥......她与人私通是我诬陷的,迷药是我下的,外人是我放进来的,也是我告诉了柳姨娘和凯表哥,他们才会误会她的。”
“佩蓉,你在胡说些什么?怎么会是你呢?”见这女孩冲了进来,王氏一下子脸上血色尽失,王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侄女会和这桩事扯上关系啊。
这女孩不是旁人,正是王氏的嫡亲娘家侄女王佩蓉。
原文中描写她,是一个天真善良美好,从不和自己心思歹毒的姑母同流合污,屡次站在谭氏兄妹这一边的可爱女配角,一直暗恋着谭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