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残酷的刑罚。
如果兰德还能保持一点微弱的神智的话,他会对自己所遭受到的事情做出这样的评论。
*……
强烈的*冲刷着他的血管,他同时感到了极度的饥饿和性·欲(食与欲一直以来都是人类最根本的渴望),但是仅仅只是*上的,在精神上,兰德已经彻底被那种可怕的痛苦给击垮了。
他的胃部好像被压缩在了一起,从他的嘴唇之间溢出了让人难堪的口水,剧烈的痛疼在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弥漫。这一次他的身体里好像有力气在爆炸一样,他疯狂地拍打着医疗仓的内壁,几分钟后,“亲王”和拉伊莎同时赶到了他的面前。
他们用那种观看小白鼠一般的目光打量着他。
但是兰德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
他痛苦极了,毫无理智地嘶叫,竭力想要挣脱这种可怕的体验。
而“亲王”嗅了嗅里空气中溢出的细微气息,骤然间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拉伊莎,把他放出来。”
他说。
拉伊莎凝视着那位宛若疯子一般的男人露出了微弱的同情神色,但是她聪明地并没有在亲王面前表现出来。
接下来她尽量轻柔地将兰德弄出了医疗仓,然后后者挣扎得是如此厉害,拉伊莎的温柔没有任何的作用。“亲王”破天荒地在拉伊莎的面前露出了那种人性化的焦急和迫切。他最后接过了拉伊莎的工作,直接抗起了挣扎中的兰德,将他固定在了那台为了这个时刻特意准备的金属床上。
在感受到手臂和脚踝都被金属环牢牢禁锢之后,兰德狂乱而亢奋的挣扎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从他的喉咙里溢出了破碎的惨叫。
在他的皮肤底层,尤其是腿部,一些坚硬的鳞片正在生长,它们毫不顾忌地刺破了兰德的皮肉,向外生长着,他的皮肤白得就像是雪花膏石,然而在那上面很快就出现了均匀的两到三厘米长的裂缝,一些亮晶晶的东西的边缘在狼藉的血肉间隙之间闪亮——一些鳞片正在向外生长。
被强行催动的异变带来的痛苦碾过了兰德的灵魂。
他被灌下了一些由脂肪,新鲜血液和各种维生素组成的浓汤——那可怕的味道足以让贝尔 ·格里尔斯呕吐出来,可是兰德被那种地狱一般的饥饿感驱使着喝下了两加仑左右的“浓汤”。
他身体的转变需要大量的能量,“亲王”十分体贴地为了他准备了食物。
就像是葛朗台凝视着史矛戈的宝藏一般凝视着兰德,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那些鳞片的颜色,即便是鲜血也比不上它们的鲜红颜色。
如果“亲王”的认知里头有天堂,那就是天堂的颜色。
“砰……砰……砰……”
在兰德一声又一声凄惨的尖叫中,另外一个医疗仓里传来了激烈的撞击声。仅仅只有上半身的芒斯特双眼紧闭,依然处于昏迷之中(那些特制的镇定药剂毫无疑问地好用),然而它的身体却像是接受到了召唤一样,开始疯狂地撞击内壁,他身上那些由“蓝线”搭建出来的脆弱框架在这种毫不怜惜的自我消耗中断裂,好不容易自我繁殖到一定体积的肌肉组织如同过于成熟的果实一般跌落在了医疗仓的底部,腾起蓝色的血雾。
“芒——斯——特——”
而就在这个时候,“亲王”才忽然注意到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在疼痛和变异以及药物的三重作用下失去了理智的兰德,嘴里的惨叫变成了呼唤芒斯特的名字。
“芒斯特——救救我——救救我——”
这是来源于本能的呼救。
很显然,他的呼救似乎也并不是毫无用处。
“亲王”无法真正地描绘出那种感觉,但是它有一种非常模糊的感应,在兰德和芒斯特之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形感应,而且这种感应正随着兰德的变异程度而逐渐加强。
也正是因为这样,还在深度昏迷中,理论上来说根本不可能听到兰德声音的芒斯特才会连基本知觉都没有的情况下,依然凭借着本能对他做出了回应。
“令人感动……”“亲王”挑起眉毛,看着头破血流的芒斯特,发出了诡秘的冷笑,然后他转向了拉伊莎,“调高镇定剂的注射量,我们暂时还不需要它。一顿,一餐才是健□□活的道理。”
“可,可是……”
但是拉伊莎却并没有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事,她站在面板前面,犹疑的目光在尖叫挣扎的兰德和芒斯特身上来回转动。
“你在犹豫什么?拉伊莎?!”
“亲王”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让人感到恐怖的神色。
他已经察觉到了拉伊莎在这段时间里违背常理的那种……软弱。她不再那样毫不怀疑地信任并且执行他的命令,这简直让“亲王”感到一阵被侮辱一般的暴怒。
该死的人类基因。
他想。
如果他的不是一个克隆人——如果他是一条纯粹的塞壬——一条红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