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整个鲁高因的人都看在了眼里,包括风尘的那些小弟,朋友,还有如今的国王科拉。
所谓狂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但是人心却是最难懂的东西,在你辉煌之时你将面对无尽的阿谀奉承,而当你落魄的时候,你便会发现,哪些人你真正走入过心灵。
“现在你失去了所有,没有了超强的魔法,没有了强壮的体魄,你只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一批人而已,你现在还感觉迷惘么?”
基格列斯的眼中透着淡淡的笑意,苍老的面容中满是欣慰,仿若风尘失去了力量他在幸灾乐祸一般。
但风尘知道他眼中的笑意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对未来的希望,现在的风尘不懂,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懂的。
“不迷惘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便不会去珍惜,现在这样也好,他们收走的只是不该属于我的东西,属于我的它永远都会属于我。”
“好……我果真没有看错人,就让为兄的为你践行,喝了这最后一坛雪花酒。”苍老满是皱纹的手慢慢伸出,吃力的抱过一个酒坛,基格列斯拿出了他房间中最后的一坛酒。
风尘看着他的动作,眼露泪光。
“不要为我可惜,我的命运便是如此,只是来的早和来的晚一些的区别而已。”
打开酒坛,酒香四溢,如此酒香闻一闻便是醉了,只是以前如鲸吞牛饮般根本就没有去注意,风尘抱过酒坛大大的喝了一口。
一口酒下肚,忽冷忽热,仿佛全身的汗毛管都竖起来了一般,这便是凡人喝雪花酒的感受么?真好……真舒服。
风尘再次喝下一口。
三口雪花酒下肚。风尘已觉得晕晕乎乎,以他现在凡人的身体,能喝下三口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我不行了。基格列斯大哥,剩下的就归你了。真是痛快啊!”风尘大笑一声,将酒递给瘫坐一旁的基格列斯。
良久都没有反应,风尘不免疑惑,蹒跚着脚步凑到跟前,才发现基格列斯早已气息全无。
怎么会这样?仅仅半年的时间,竟然……竟然……风尘无力的坐倒地上,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
突然,门被打开。门外刺目的光芒让风尘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挡,适应过后,才看清门外站的是法拉。
“这是为什么?”风尘指着基格列斯,一脸的无助。
“这是他的命运,也是他选择的路,你不用难过也不用伤心,就让他好好的走吧!”来到风尘的身边,法拉一把拉起瘫坐地上的风尘,然后抱起地上已气息全无的佝偻身影,一股浓浓的悲伤之意弥漫。让风尘差点透不过气。
眼泪不自禁的流了下来,风尘想起了那个爽朗强壮的野蛮人,会偷偷躲起来喝酒的野蛮人。当初的他是多么的鲜活,而如今只是一具苍老而冰冷的尸体。
自己是如何接近他的?风尘自问,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利用他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完了便随手扔之一旁,风尘感觉自己已经和恶魔无异。
踉跄的跟了出去,法拉的身影已经出了野蛮人公会的大门,始终坐在门口的那个女野蛮人也已经不在,他们都去为基格列斯送行。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跟去。
风尘最终还是跟去了,既然选择的这条路。便要毫无畏惧,过去的一切只是歧路。调整脚步便可走向正确的方向。
风尘感觉自己的步履无比的沉重,一时间身体甚至有些协调不过来,这是骤然失去力量后的结果,风尘只能慢慢去适应,谁也帮不了他。
基格列斯的遗体最终被火化,抛向了大海,这个强壮的大汉生前最怕水,死后却要和水永远的作伴,听上去似乎很是讽刺,但风尘却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道路。
真正的道路该是充满荆棘,需要一路披荆斩棘,艰难的一步一步走出来。
“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以你现在的状态只适合做一个普通的贵族。”法拉看出了风尘身体的羸弱,而神像的事她也已经知晓,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这明显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