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百官们刚走进勤政殿,就意外地发现云南帝已经一身蟒袍,正襟危坐于皇位之上了。
一旁,是沉默而立的凤墨予和岳王凤锦予,还有从南方归来的凤子觞。
凤子觞想来是彻夜归京,白色的锦袍根部有些污浊,头发亦有些凌乱,他一向引以为傲的俊脸此刻胡子拉碴,看起来却成熟了许多。
“皇上,臣往南方已数月,除了臣随行带去的那些粮饷,那里早已经没有了粮食。饿蜉遍地,疫患重生,臣带去的那些银两和赈灾物资,亦已经全部用完。臣无法,只得回朝请得皇上支援。”
云南帝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觞儿次去南方,辛苦了,定要在家中好好休息,若是缺什么,短什么,只管跟朕说。”
凤子觞脸色沉重,“臣有罪,未能替皇上根除南方水患。”
云南帝摆摆手,“这不是你的错。有些人,日夜守在京中,还让官仓走水。”
凤墨予眉头一挑,抬头看了一眼云南帝,故意找茬呢吧?
凤子觞一听,低声惊呼,“什么?!官仓走水?那岂不是没有了赈灾的粮草?”
凤墨予沉默不言,坚决不给凤子觞任何正面回应。
云南帝亦是一脸沉痛,“此事实在棘手,商王,为今之计,只能动用国库中的库银了。”
凤墨予微微眯眸,依旧不吱声。
国库?凤墨予冷嗤,动用国库需要问他的意见?云南帝分明是想打他的主意。
官仓一走水,凤子觞就从南方回来哭穷,这两件事也未免太凑巧。
云南帝痛惜地望着凤墨予,“商王……”
凤墨予抬头,“皇上,南方水患,国库吃紧,再加上官仓走水,此事只怕……”
凤墨予话不说尽。凤子觞果断激动了,上前质问他,“三皇叔,如今南方天天都有百姓死去,究竟是国库重要还是百姓的性命重要!”
凤墨予扫他一眼,“没钱拿什么赈灾?”
“不是,怎么会没钱?!”凤子觞恼,“咱们京城有钱的商贾一大把,一人一千两凑起来只怕也够了。”
“哦?”凤墨予轻轻挑眉,似想到了法子,“皇上,不如这样,从国库拨一部分用来买齐赈灾物资,再令城中商贾们捐赠一部分用来重建官仓,购买米粮,岂不两全?”
云南帝一听,心想这感情好。赈灾物资能用多少银子,自然是米粮价高。当下便点头,“既如此,此事便由商王和岳王分头去办吧。”
凤墨予和凤锦予父子一同行了礼,“儿臣遵旨。”
退了朝,三个人走出勤政殿。凤墨予神色如常,对凤子觞道,“本王要清点国库存银,向商贾募集捐赠的事宜,就有劳子觞了。”
凤子觞仰首挺胸,极自信地点点头,“小事一桩。”
凤墨予扬眉,极富深意地看了凤子觞一眼,抬步往宫门口走去。
凤子觞见状,忙弃了自家老子,亦步亦趋跟在凤墨予身后,一直到了商王府的门口。
凤墨予转身看他一眼,“子觞啊,离京数月,你连家宅都不认得了?”
“我来看小暖儿。”凤子觞一脸理直气壮。
“这个时辰,她还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