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予听了,朗声大笑。这世上,只有乔子暖能令他笑,令他哭。
乔子暖舀了一碗红枣粥先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凤墨予,他常常晚睡早起,到这个时辰才用早膳,乔子暖不敢让他吃太多,只备了红枣粥和几个凤墨予爱吃的糕点。
他笑着接过,将碗中的红枣一颗颗地挑出来,然后咬成两片,将内核挑去,用自己的嘴将红枣重又喂进她口中。
甘甜的红枣味在两人的唇齿之间来回地传递。凤墨予抵住她的头,满足地喟叹,轻道,“真想将你像这红枣一样,吞下肚。”
乔子暖好笑地依在她怀里,指着那桌案上两摞摆得极高的奏折,极爽快地答应道,“好,等你解决了这些。我等着你。”
那么多奏折和政事,等凤墨予全部处理好,她早就去会周公了。凤墨予心中有些不满,这女人分明是在敷衍他。
他将头深埋在她芬芳的颈间,“朕只想与你每日一同醒来,一同睡去,分吃一碗红枣粥,赏玩同一片春雨。”
乔子暖忽然觉得眼眸有些湿润,她侧头,望着穿着明黄黄威严无比的龙袍却说着孩子话的凤墨予,心瞬间柔然成水。
在她面前,他从来不像个帝皇。在她面前,他总是像一个需要很多很多爱和抚慰的孩童。
乔子暖吻着他绝色的脸颊,忽然叹了口气,温声道,“凤墨予,你真是个傻子。”因为爱她总是患得患失的傻子,令她心疼进骨髓和血液的傻子。
乔子暖在御书房陪了他许久,才拿着空空的食盒走出来。习悠上前一看,膳食都已经用完,不禁喜道,“娘娘,每次只有您亲自来,皇上才能这般好胃口。”
乔子暖笑而不语,慢慢往思暖殿走回去。中殿中,阮问和那小宫女见到乔子暖回来,忙跪下请安。
乔子暖换了身紫色裙袍,发髻上的步摇取下,只插了一个素色的华钗,施施然坐在主位上。
眉清即刻上前为她换了双鞋履。乔子暖轻轻抬眸,看着阮问,“阮公公,这小宫女,你可识得?”
阮问躬身点了点头,“回娘娘,辛者库的粗使宫女,芳春。”
“芳春?”乔子暖看向她,口中慢慢地重复这两个字。
那个叫芳春的宫女微微抬起头,偷看着风姿楚楚的乔子暖,心想,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被念起来会这般的好听。
难怪这位皇后娘娘可以如此盛宠后宫,她实在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子。
阮问看了一眼乔子暖,又看了眼一旁的芳春,开口道,“娘娘,关于此事,可否容奴才单独与您交待?”
乔子暖颔首,命习悠先将芳春带出去。阮问是她思暖殿出去的,又先后救过她数次,她没有理由不给他几分面子。
芳春走后,阮问才低着头,在乔子暖耳畔轻轻道,“娘娘,这芳春私下与喜路对食,这在宫中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
“喜路?”乔子暖挑眉,心想这真是个格外遥远的名字,她已经有许久未曾听到过。
“太上皇退位之后,喜路就被送出了宫,但他在宫中数十年,总是有些旧识在的,芳春便是其中一个。
喜路以芳春的家人要挟,逼她与自己对食,让她在宫中打探消息。可是最近芳春被奴才贬进了辛者库,她再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想来是惹恼了喜路,所以才被他打了。”
乔子暖有些不解,于是又问,“这喜路为何对宫中的一切这么在意?他既不是太上皇的人,也不是钱一彦的人。”
阮问摇摇头,“奴才也不明白。”
乔子暖想了想,“你派人去查一查喜路的背景。再查一查宫中还有哪些他过去的党羽。若只是为了钱财,便罢了。若为其他,回来需事无巨细地告诉本宫。”
阮问俯身,“奴才遵旨。”
三月三,龙抬头。朝中有臣子建议乔子暖往绝念庵斋戒半月,为云南国祈福,乔子暖欣然同意。
凤墨予派了一千精兵一路保护乔子暖的安全。
乔子暖一听居然有一千精兵,忍不住小小吐槽道,“一千精兵,你确定绝念庵那个小庙能容得下这一千人吗?”
凤墨予答:“那就不去。”他本就舍不得乔子暖去半个月那么久。
乔子暖瞪他一眼,“什么叫君无戏言?凤墨予,你要做小狗吗?”
凤墨予妖冶睨她一眼,无辜道,“小狗不是你吗?朕是骨头。”
乔子暖笑地几乎厥倒。凤墨予绝对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说自己是肉骨头的皇帝。
她趴在凤墨予身上一阵乱闻,“都没有肉腥味,大概不是块好骨头。”
凤墨予一听,倏尔眯眸看着她,“朕倒觉得你这小狗长得甚为诱人……”
他说着,一个翻身将乔子暖覆于身下,潮湿而略带了惩罚的吻随即贴上来。乔子暖笑着去拦他,“不行,我要斋戒,不能。”
凤墨予皱眉,啃咬着她的红唇,故意邪魅问道,“不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