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们明天真的要进宫吗?”
“嗯。”
“真的会见到官家?”
“嗯。”
“姑娘,官家会不会很吓人?”
若瑾简直哭笑不得,一向成熟稳重的丁香终于表现得像她的实际年龄一样,自从知道明天若瑾要随同荣庆公主进宫,就不安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姑娘我也没见过官家,怎么告诉你。淡定,瞧你连翘姐姐,一点儿也不紧张。”连翘自然还是那******不变的扑克脸,“何况,明天多半是我自己随公主殿下进去,你们也就是在殿外候着,不用想太多。”丁香看看连翘,又听了若瑾的话,总算安静了下来。
其实不要说丁香这小丫头,若瑾自己心里也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荣庆公主不但留了她一起用了午膳,还告诉她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官家头痛日甚,她要带着她一同进宫去为官家诊治!自己只是在乔真癫痫发作时施以急救,还未曾显露什么非凡的本事,公主真对她的医术信任若此?
再者,公主对她的关爱有加也叫她心存疑惑,难道真是只看了郑太夫人的面子?几乎完全卸下了皇室公主的威仪,与她亲切谈笑,同桌进膳,甚至还亲自夹了菜到她碗里,若瑾只觉得受宠若惊。公主与郑太夫人看她的眼神又不相同。郑太夫人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淡淡疏离,公主却是全然的慈爱,竟像是看自家晚辈一般。
若瑾忍不住脑洞大开,莫非公主殿下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是当年年少多情的公主与风流潇洒的忠勇伯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只是先皇后娘娘棒打鸳鸯,导致一个委屈下嫁英国公,一个忍痛另娶姚夫人,一个临风长叹,一个对月长吁,一种情肠两地相思,直至如今天人永隔……这念头冒出来,若瑾自己也觉得荒谬,忙甩甩头,止住这无厘头的胡思乱想。
从英国公府出来,原是公主要用马车送她回去的。只是半路上,若瑾实在忍不住好奇,央那个叫凝秀的女官半路放她们下来。那女官也真善解人意,抿嘴一笑,直接叫车夫把她们送到了最热闹的集市。这里离忠勇伯府并不算远,青天白日想也不会有事,凝秀叮嘱了若瑾两句就自带了马车回去了。
主仆三人随意行走在这京城的街市上,若瑾好奇地悄悄从帷帽里打量着这对她来说极新鲜的场面。不同于现代满街的高楼大厦,眼前鳞次栉比的是古朴的绿瓦红墙,突兀横出的飞檐翘角,高高飘扬的招牌旗帜,还有粼粼而来的车马。如果不算上次太平兴国寺那一趟全程坐在马车里的短短行程,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看见这号称天下最繁华的大梁朝国都是什么样子。
“蜜嘞哎嗨哎———冰糖葫芦嘞!”
“萝卜赛梨哎———辣来换!”
“烤白果嘞———白果!”
“刮子篦子———刮子篦子!”若瑾听得一愣,不禁问道:“这是什么?”丁香笑答道:“姑娘不知道,这是卖梳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