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沉吟片刻:“还是不要了吧,娘亲,我们整个江苏一年有几百个秀才,我现在只是刚刚在科举道路上走了第一步,太招摇了不好。再者,我现在不能去六艺学堂读书了,就要另外找老师或者是进府学读书,不能给先生一个浮躁的印象啊!”
杜氏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只是那你可要请一请学堂的先生啊!”
林珏点头应是,又说了些闲话,杜氏才放林珏离开。
等林珏到林父的书房的时候,林父已经等在那里了。林父挥挥手,示意小厮们都下去。等林管家在外面关好门,才沉声说道:“林珏,你今年已经九岁了。我在你这个年龄已经在铺子里当学徒了。再加上你已经有了秀才功名,我也就不把你当孩子了。”
林珏看着林父严肃的样子,有几分纳闷,可是仍旧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父亲请说,儿子听着呢!”
“你可知你只是有了一秀才功名,你几位叔伯为什么这么积极的来我家道喜么?”看着林珏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慌张,林父不由添了几分满意,声音也不由放缓了。
林珏沉思:“儿子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有什么好图谋的呢?要说是想让我为他们挡风遮雨,现在为时尚早吧!”
林父拂一拂胡须:“你想的也没错,可是整个大覃朝传承二百余年,以不到十岁的稚龄就考中秀才的也不过五指之数。其中有两位一生都只有秀才功名,另外三位都位居高位,其中覃高祖时的秀才公不到二十岁就考中了状元,现在的国子监就是他创办的,最差的一个也是官拜从二品,任户部侍郎之职。你是大覃朝的第六位小秀才公。现在你再说说你想到什么了?”
听到这儿,林珏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两世都没有看野趣闲谈的习惯,对于林父说的他却是真不知道,这时不由有些为难了,自己的风头是不是有些出的太大了?
看着林珏为难的样子,林父叹息一声:“你说要试着考考童生试,我想着杀一杀你的锐气也好。结果你县试和府试都过了,还都是头名,我就更不忍心说不让你考了。等你一考完,我就一直煎熬啊。不知是应盼着你考中,还是应盼着你考不中。”
看着父亲为难的样子,林珏倒不由生出一股豪气:“父亲煎熬什么,等儿子连中三元,给你捧一个状元公回来!”
林父拿起手旁的书敲了一下林珏的脑袋:“刚读了几本书就这么自大了,还连中三元?”
看着林父又展开了笑颜,不再愁眉不展,林珏被打了脑袋也笑嘻嘻的。
“现在你几位叔伯就上门贺喜,一方面是想让你记他们个人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以后做个铺垫,等你考中举人了,怕是他们就要过来给你合伙做生意了。到时拿着你的帖子,起码那些不入流的衙役是不敢难为他们了。要说我是不想让你搀和这事的,可你也不小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珏却是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父亲,叔伯不是想和我们做生意吗?那我们现在就合伙怎么样,我出主意,他们运行,咱拿小头就好。”
“傻小子,做生意可不简单。我当初也是运气好才攒下这一份家业。现在也只是买几条船,赚点租钱罢了!”
林珏暗笑,对我来说在这里赚钱可不是简单得很嘛。原来就发现一些商机,可是家里不缺钱,自己有怕耽误时间才没有提出来。现在交给别人自己赚些小钱也是不错的。而且又不用自己落商籍,多好!再者说,以后养妹妹的钱可要提前准备好。
看着林珏不说话,林父恼怒的白了林珏一眼:“现在只要你有真本事,什么都好!谁都压不下我们,怕就怕你被别人引到岔路上,还留下一个伤仲永的名声。做生意的事想都不要想!”
林珏点点头,暗自决定等自己写好规划书再和父亲商讨做生意的事。
“今天除了来贺喜的,学政大人大人也遣人来邀请你,说是三日后请这一科的秀才公去他家一聚,你可有什么章程?”
林珏此时倒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意味:“不管我怎么退让,我占了头一名廪生,就是挡了一些人的道。一定会有人为难与我。既如此,我也无需给他们留面子,让他们看看我的真学实才就好。再者说,我是学政大人钦点的头名,只要我显示出该有的本事,我相信学政大人一定会护着我的。”
林父点点头:“你现在是少年得志,自信一些没什么,但切不可太过招摇。”说到这儿,林父又叹口气:“你那么好的天资,若是出生于一官宦人家,何至于为这点小事愁眉苦脸?”
林珏听了心里不由一闷:“父亲何出此言,能做父亲的儿子是儿子的福气。为了儿子的事就让父亲如此苦闷,到是儿子不孝了!”
林父也是感叹:“有子如此,父复何求啊!”
说到这儿,林珏和林父却是相视一笑,豁然开朗。是啊,只要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好好地,那些烦心事就不是什么迈不过的坎儿了,还害怕什么呢?
就连几日后面见学政都不是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