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苦笑,“那你为何要像个刽子手一般残忍?你知不知道你正用刀子一寸一寸凌迟我的心?我的心就那么大,如何装得下那么多的悲?所以够了,你以为你和我分手我会难过吗?不!我求之不得,我高兴得很!”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领子,他里面穿着一件灰色的针织毛衣,弹力很好,我一扯就把毛衣扯得很长。“我只是不爽你先和我提分手,要提也是我提,要甩也是我甩你。”
顾远完全无所谓的说,“好吧,若是有人问起,我会和你说是你甩的我,这样行了吗?”
我看着他,恨不得看透他的心。他怎么能说得那般无所谓呢?
他好像有些烦了,微皱着眉毛语带不悦,“还有话要说吗?没有的话就放开我吧。”
我的心,就好像是一个马蜂窝,里面的蜜蜂密密麻麻。可是它们不是在酿蜜,而是在啃噬我的心。虽然有些不舍,但我最终还是放开了自己的手。
我一放开,他就提脚要走。我不愿看他的背影,所以冲上去撞开他。“要走也是我先走,你他妈的就在我身后,牢牢记住我的背影。我希望你在睡觉时,都会因为良心不安而夜夜失眠。”
我说完就跑下楼了。眼泪一度模糊了双眼,脚下的楼梯也渐渐变得高低不平。整整22楼的医院,我硬是穿着6厘米的高跟鞋给跑完了。
其间崴了几次脚,可是我竟然不觉得疼。后来又走着路回了家,路上总是会忍不住流出眼泪,偶尔会被迎面走来的路人好奇的打量。
但我不觉得羞愧,我应该高兴才是,我爱国的男人处心积虑靠近我,目的是为了我的肾。不过他良心发现,又不要了,我总算能躲过一劫,我有何理由不高兴?
我回到住处,从抽屉里拿出钻戒,把它装进盒子里。然后我又找出顾远家的钥匙,找了一个箱子和几个袋子就打车到了他的公寓。
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味道,是烟味夹杂着东西发霉变质的味道。可能是味道太过刺鼻,我竟然没跑到洗手间就吐了出来。
断断续续吐了快十分钟,胃被掏空后才感觉到舒服了些。我本打算喝杯水的,这才发现冰箱里连水都没有了。
我这才注意到是厨房里的蔬菜和水果坏了,这些东西都是我在的时候买的,没想到这都一个月了,他都没有整理一下。
我把窗子打开通风,又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收拾东西。
拖箱很快就装满了,而且还剩很多东西没有装进去,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搬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了。当初满心欢喜的搬过来时,总觉得东西的分量很轻,整个人也是幸福的。现在分手了,必须得走了,才觉得什么都是沉甸甸的。
我把戒指放在床头柜上显然的位置,又把要吃放在钥匙盒了,在关门时迟迟舍不得合上门,但最终还是关上了。
关上的,不止是门,还有我的心,以及付出后暂时还未收回来的感情。
第二天,我交上了离职信,聂鑫很诧异。“你是不是和顾远吵架了?他最近心情不好,你多体谅他一点。”
昨晚哭了太久,所以我今天化了一个大浓妆。化妆后若是再哭的话,就会变得很丑。所以我忍住想哭的冲动,尽量若无其事的笑着说,“没吵架,只不过是分手了。”
聂鑫听到前一句时很高兴,不过又听到后一句时,那笑容很尴尬的僵在脸上了。“阳信,你不会因为和他分手就要辞职吧?若是你因为我是他的朋友才这样,那完全没必要。因为你的工作能力我也很认可,我也不会因为你们分了手就对你有偏见的。”
“聂总,你还是把辞职信给批了吧。”我语气尽量诚恳,“我已经打算要离开f市了。”
“离开?”聂鑫语带焦虑的说,“玩大了!玩大了!”
“没有玩,我是认真的。”我说着把辞职信推到他面前,“你看一下,方便的时候让我离职就好。不过希望能尽快,因为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走了。”
没想到下午陈青就来找我,“你要辞职了?”
“你怎么知道?”
“聂总找过我,他让我劝劝你。”陈青的表情有些犹豫,我笑着说,“嗨!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如果是因为感情受挫,那你也没有必要放弃工作。”陈青语重心长的说,“你在公司一年多,能升到今天的职位已经很不错了,若你要去新公司重新发展,恐怕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其实,顾远和聂总是朋友,我还真觉得自己现在的职位来得不是那么光彩。”我的语气尽量平和,“所以我真的想换个没有顾远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不是在逃避,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太过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