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侧妃抚摸着手中渐渐冷却的茶杯,眼中一丝冷光闪过:“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事上李小姐不用担心,要说贤妃娘娘乃是你的姑姑,若二皇子登基,她又怎会忘了你的好处,本妃已经得到二皇子的保证,绝不会对宁王下手,到时你仍是你的宁王妃,且还多个贤妃娘娘的后台,怎么说都不亏是不?”
李思眉沉默不语,徐侧妃见她如此情形心中已有了几分笃定,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她道:“好,我答应你。”
徐侧妃到此时才绽出几分真笑:“李小姐果然明事理,既然一切谈妥,本妃也就先行回宫了。”
李思眉跟着她起身,将徐侧妃送至门外,轻声道:“今日之事多谢徐侧妃,将来之事,还望您多多帮忙。”
“好说。”
徐侧妃离开后,李思眉厌恶地看着桌上的茶杯,冷声道:“菲儿,将这杯子给本小姐丢了。”
菲儿会意,忙拿了茶杯让院中的小丫鬟拿去扔掉,自己回了屋小心问道:“小姐,那个徐侧妃都跟您说了什么啊?”
“说什么?”李思眉冷笑,“说的当然是让本小姐满意的事。”
徐侧妃,你想利用我捧二皇子上位?想的真美,若有皇后可当,谁又稀罕一个小小的宁王妃。
而被李思眉算计的徐侧妃此时正恭恭敬敬地站在贤妃面前:“母妃,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
“哦?她都答应了。”
“是,全都答应了,只是儿媳见那李小姐也是个多心思的,怕是将来不受我们控制。”
“这倒真是个问题,”贤妃来回踱步两圈,“你可有什么法子。”
“办法儿媳倒是有,”徐侧妃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瓶放在贤妃面前,“孩子就是一个女人的命根,此药名叫连心,给女子服下后,毒素会积聚在体内,一旦女子怀孕,该毒素就会转移到胎儿体内,生出的孩子不但体弱多病,性命也会受到威胁,而且此毒制作繁琐,若不按制毒人的药性强弱配置相应的解药,不但解不了毒,严重者还会加剧毒素扩散,唯有儿媳手上的解药方可解毒,且断不了根,只要我们给李小姐下一点,何愁她不乖乖地听我们的话。”
贤妃深深地看一眼徐侧妃:“都说最毒妇人心,说的果然是没错,本宫原以为你是唯唯诺诺的深宫白莲,却没想你心机如此之深。”
徐侧妃吓得脸色苍白,立即跪倒在地:“母妃,儿媳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平时是万万不敢玩这种心机的啊。”
贤妃看着簌簌发抖的徐侧妃,眼里深的看不清神绪,半晌后才让她起身:“本宫又没有说你什么,成大事者当然要不拘小节,你这个主意很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况且这断的是宁王爷的种,本宫高兴还来不及。”
“是,儿媳遵命。”
徐侧妃下去后,贤妃叫来了春枝:“你去给本宫好好盯着这徐侧妃,如此多的心眼,本宫又怎么放心她留在哲儿的身边。”
六月初九,宫中张灯结彩,每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东宫里尤其热闹,太子妃因为还在坐月子,因而不能外出见人。
喝完一盅鸡汤后她柔柔地陷在床榻之中,原本清瘦的脸颊因为生育期间而微微丰满了些许,看着更加温柔漂亮,因为当了母亲的缘故,原本青涩的气息也减了不少,多了几分女人的柔美,太子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人倦卧床榻的情景,心中不禁涌上几分甜蜜,如今她不止是他的妻,还是他孩子的母妃,这冷清的宫中,总算有了自己的归宿。
因太子妃闭着眼在休息,因而太子在他身边坐下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扰了她的休息,却不料伸手掩被角时还是将她弄醒了。
太子怜爱地亲亲太子妃的额角,柔声问:“把你吵醒了?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太子妃摇摇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不想睡了,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臣妾都感觉要变成小猪了,对了殿下,铮儿哪去了?”
铮儿就是太子的嫡长子,全名安锦铮,一听妻子提起儿子,太子的神色变得更加柔和:“被奶娘抱着去花厅了,父皇母后以及五弟子画他们都在,个个喜欢的不得了,本宫这个当父皇的都还没抢到手。”
太子妃失笑:“既然如此,殿下就先出去忙吧,待会还要宴请文武大臣,凡事都还需您去关照呢,臣妾也先行休息会。”
“好。”太子扶着太子妃躺下后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他身后的太子妃看着他的背影,悄悄露出一丝甜蜜的笑。
花厅之中,皇太孙成了今日绝对的主角,从明德帝的身上下来后就一直被皇后霸占着,安熙宁与子画也一直围在身边,参商人矮个小,一直看不到的他急的哇哇叫,被不耐烦的安熙宁一把提溜到桌子上站着,才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皇太孙。
“小弟弟好软啊,看起来像棉花团一样。”
参商的话一出,周围的大人全笑了起来,明德帝抚须道:“这棉花团可精贵,磕了碰了可都要人命哦。”
皇后也跟着笑:“你瞧这小脸长的,多可爱啊,大眼睛,小鼻子,粉嘟嘟的嘴巴看的人心痒,全挑了铭儿和淑清的优点长的。”
安熙宁在一旁看的心喜,对皇后道:“母后,您抱的够久的了,快给儿臣抱抱。”
皇后嗔他一眼:“你?你这个粗手大脚的,摔了本宫的孙子怎么办,就算不摔了,你手上也没个轻重的,抱疼了怎么办。”
子画闷笑,对一脸郁闷的安熙宁挤眉弄眼,意思是这母后有了孙子,你这个儿子可就要靠边站了。
正幸灾乐祸间,就听皇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是让子画来抱吧,你看本宫的小孙孙可一直盯着子画看呐。”
子画吃了一惊,几乎在皇后话音刚落时就拿眼求救般地去看安熙宁,他虽然也很想抱抱这小肉团,但是那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真让他上手的话估计他要手足无措了,可是没等来安熙宁的救援,皇后的肉包子已经放到了他的怀里,子画下意识地张开了双手将小肉团抱在了怀中。
索性这小团子不认生,从一个熟悉的怀抱到另一个陌生的怀抱也不哭不闹,睁着水汪汪又黑白分明的眼睛对子画露出了无齿的笑容,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圆鼓鼓的小脸蛋上兴奋地微微涨红,可爱地不得了。
“你瞧瞧,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爱美人的,在本宫怀里躺了这么久就没看他笑过,这子画刚一接手就给乐成这样子。”皇后在一旁假意说着酸溜溜的话,其实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子画此时心里也是开心,手上的触感是从未体验过的柔软,好似很脆弱,又好似很顽强,让他有说不出的喜悦,当小肉团伸手抓住在背后垂落的一缕发丝的时候,心中的悸动让他无法言喻,他突然很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孩子,他和安熙宁自己的孩子,他甚至希望安熙宁当时对他说的那个睿儿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皇太孙幼小,不能见生人,因而花厅中除了帝后两人以及安熙宁夫夫外带参商外,其余人等都被赶到了厅外等着,站在桌上的参商双手扶着安熙宁,看看子画又看看皇太孙,突然道:“哥哥你不用羡慕,其实你肚子里也有小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