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箱子后,里面密密麻麻排了一叠的书,子画拿出一本翻来来看,顿时脸色就阴沉下来了,将书一丢甩给了安熙宁,安熙宁傻愣愣接过,刚一翻来,里面“孕妇禁忌”四个大字就蹦了出来,吓得他差点丢了这本书,心慌意乱地往下翻了几页,里面密密麻麻写的全是告诫,什么这个不应该做,这个应该做,这个不应该吃,这个应该吃,弄的简直比皇帝的礼仪还严格。
子画冷哼,背着手看着小砚台他们:“本君难道真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向来温和,从不厉声指责,但这次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雪来临,话语里都掺着冰渣子,冻得小砚台不住地缩脖子,赔笑道:“正君当然不必学这些,桂嬷嬷说了,只要王爷学了这些到时提醒您,您照着做就行了。”
子画咬牙切齿:“这有什么区别。”
“有!有!区别可大了,”小砚台谄媚道,“您不用学习就表示可以不用看书,只要在旁边吃吃水果看着王爷读就行了。”
安熙宁的眼睛睁大了,盯着小砚台的眼神简直要将他撕碎,这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方痛苦上的提议小砚台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勇气敢在他主子面前说出来的,人干事?
小砚台顶住自家主子要杀人的目光,摇着尾巴问:“正君,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子画瞅瞅安熙宁,摸摸下巴:“似乎还不错,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安熙宁崩溃,哪里愉快了,一点都不愉快。
夏日的午后炎热异常,都说七月流火,是一点都没差,小狼躺在树荫下,全身摊成一张狼皮的样子,尽量让自己的毛肚子贴着冰凉的地面,相较而言,子画此时就悠闲的多。
主院中挂满紫藤兰的竹制凉亭中,子画躺在软椅上颇为悠闲,他身上穿着今年东海上供的鲛绡,这鲛绡质地轻薄飘逸,流光溢彩,关键是冬暖夏凉,是千金难求的圣物,东海两三年也未必进贡的了一匹,被安熙宁讨了来给子画做衣裳,当时羡慕死了多少的后宫佳丽。
子画对这件衣服也是偏爱有加,他自从有孕后,身体虽然没有明显的不适,但仙力却在不断地衰退,他也曾告诉过安熙宁这件事,两人想来想去也得不出个所以然,只猜测有可能这法力被胎儿吸收,用来温养他的成长了,幸好子画也是个洒脱的,对此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仙力流失的结果就是他越来越怕热,尤其现在正值夏日,只要稍微动动就燥热难耐,这是他成仙几千年来不曾体验过的,每每身上沾了汗水,都让他心烦不已,这才有了安熙宁厚着脸皮向明德帝讨鲛绡的事。
此时的子画一派享受,身后有两个侍女专门为他打扇,身边还坐着个为他剥葡萄皮的安熙宁。
这紫晶葡萄也是特供的,粒粒圆润饱满,浑厚的紫色在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汁多肉甜,一看就好吃的不得了。安熙宁一剥开表皮,甜腻的葡萄汁就顺着手指流了下来,送到子画嘴边时就见他可惜地看了看滴掉的汁水,然后嘴一张将葡萄卷走后又伸出舌头将安熙宁留有葡萄的手指舔了一遍。
安熙宁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子画这无意的动作简直太挑逗,害得他一下子就有了反应,不过这也没办法,喜欢一个人,哪怕他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自己都会激动,这就是男人的悲哀与诚实,更何况距离上次吃到子画已经整整过去了三个多月,还不如子画给他定的家规呢,饥饿了这么久,来点甜头有反应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子画自己对此却是一无所觉,他只是本着不想浪费的思想而已,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直到身后传来暧昧的笑声,他才反应过来还有人看着,而且自己刚才的动作确实引人遐想,不由地就红了脸。
两个人正心猿意马,就见参商迈着小短腿向这边跑来,天气炎热,他又穿回了初见时的小红肚兜,只是在下面套了一条宽松的灯笼裤,额头上微微汗湿,细软油亮的发丝被汗水浸透后丝丝缕缕地黏在额头上。
子画微微蹙眉,拿起一旁的帕子替他擦汗,参商整个身子趴在躺椅的扶手上,眯着眼任由子画在他脸上乱擦,等脸上的汗被擦干净后,突然委屈地抬脸道:“哥哥,弟弟嫌弃我。”
子画没听明白:“什么弟弟嫌弃你?你被谁欺负了?”
参商伸着一根小食指点点子画的肚子:“哥哥肚子里的弟弟说参商脏,嫌弃我。”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安熙宁就爆发出一阵大笑:“参商,你到底是有多没用,竟然被没出生的小弟弟嫌弃,还有脸来告状。”
参商生气了,双手插着小腰转身怒瞪安熙宁:“熙宁哥哥最坏了,就会嘲笑别人,我以后都不理你了,我要去找临渊哥哥告状去。”
“你去呀,你去告了你临渊哥哥也奈何不了我。”
参商说不过他,两泡眼泪挂在眼眶要落不落,只好去搬救兵:“哥哥,熙宁哥哥他又欺负我,还说临渊哥哥的坏话。”
子画头痛,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省心,轻描淡写地教训过安熙宁后他转向参商:“最近怎么总见你往项府跑。”
参商歪一歪小脑袋:“因为临渊哥哥会给我很多好吃的。”
“宁王府里的东西难道不比他项府多?”
“这不一样,临渊哥哥还会陪我玩,哥哥,昨天我和临渊哥哥说好今天去他家玩,晚上还要在他家过夜的,哥哥好不好?”
子画叹息:“你都跟人家说好了,我能说反对吗?去吧,记得不要调皮。”
参商喜笑颜开:“谢谢哥哥。”
看着一蹦一跳离开的参商,安熙宁八卦兮兮地凑上来:“子画,你有没有觉得参商和项临渊之间不正常啊。”
“有什么不正常?”
“这一大一小年龄相差这么大竟然能够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不觉得奇怪吗,要说忘年交,这忘的也太彻底了吧。”
子画淡淡看他:“你想说什么?”
安熙宁挤眉弄眼几下:“不说他们会不会……”
“龌龊!”子画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呼在安熙宁的脑袋上,“安熙宁,你的脑袋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放纯洁点!”
话音刚落,子画起身就走,只留下身后欲哭无泪的安熙宁:“我想什么了,我就是想问项临渊是不是想收参商当儿子啊,这也龌蹉?”
不远处的子画一个踉跄后迅速站好,努力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镇定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