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两万块送到前台吧。”
景墨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孟阳,轻轻把勒住自己脖子的手拍下去,捡起地上的包走进了大楼。
孟阳脸色精彩地像是油漆桶般,但却无可奈何。
蒋昊终于走近,看了眼孟阳一副□□得惨不忍睹的样子,蹙了蹙眉。
孟阳有些窘迫,但昨晚玩的太激烈,很多痕迹即使套上衣服也遮挡不住,更何况夏天这种短袖。他小心地看了眼孟阳,“二少。他妈的刚才那臭小子——”
正习惯性地爆粗口,孟阳突然住了口,他看了眼蒋昊,对方的视线好像很渗人,孟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赶紧地扯出个完美的笑容来。
蒋昊收起视线,道:“走吧。”
景墨熟门熟路地绕到酒店大堂里,恰好看到有个穿着暴露的大小姐,拎着包,挎着高跟鞋,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景墨估摸着这应该是就是追着孟阳满楼跑的彪悍女了。
默默地给她点了个赞,景墨便安静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人。
“你就是景墨?”
时钟指向七点,景墨看到一个白衬衫的眼镜男走过来。
那人头发向后梳着,抹了发胶。长脸,带着金边眼镜,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男人身材精瘦,整个人像一只笔直的抢,挺在他面前。老实说,和景墨想象的出入很大。
“你好。”景墨忙站起来,中规中矩地应了。
实际上,对方也在暗自打量景墨。他微微吃惊。虽然眼前的少年,脸上的笑容真挚,还带着点讨好。但他在酒店干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已植入灵魂,这个少年显露的气质,完全不像是摸爬滚打的孩子应有的。反而像是久居上位的自信。
不过,可用。
这就够了。“你跟我来。”
“你成年了吗?”
等到两人互相介绍完,那个姓祁的眼镜男,哦,不,祁经理,最后问了这个问题。
景墨笑得见牙不见眼,“祁哥,我证上不是写着了吗。”
身份证上确实刚过十八岁生日,祁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新人都要去大堂见习一个月。小赵,带他去领工作服。”
景墨忙诚惶诚恐地走了,脑海里盘旋着六个字:此地不宜久留。
只是他没想到,他在这一干就是三个月。
第一周景墨就和前台、接待还有礼宾都混熟了,一个月不到就破格转正。这三个月他的表现出乎大家意料。待人接物、临机应变以及谈吐礼仪比受过科班训练的老员工还要出色。
最重要的是,只要见过一面的客户,不仅是个人资料,就连住店的各种小习惯景墨都记得。加上他那张妖孽精致的脸,真正让客户体会到什么叫宾至如归。
就连一开始引荐他进来的祁进都吃了一惊。这完全不是“可用”的程度了。
“景墨,下个月公司有个新人员工培训,你考虑下,要不要去。”某天上完晚班,祁进提点了一句。
正准备换衣服的景墨眼眸闪了闪,这是要长期培养的节奏吗。他脸上笑得诚恳,“我会考虑的。”
心里却有点沉重,一不小心表现地太过了。他其实很怀疑,祁进已经看出什么了。不过他和他除了工作外并未多少接触,祁进对他也没特殊照顾。上次说话,还是因为自己三师叔打电话过来。
“对了,”景墨脱到一半,祁进去而复返,“……你三师叔说有人在道馆打听你,让你留意。那人不好应付。”
什么?!景墨动作一顿,“什么时候?”
祁进推了推眼镜,“……一个月前。”
景墨无语了,一个月前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你特么地是在逗我吗。
他不知道是要庆幸那老头动作太慢,还是要感谢祁进的知而不告让自己多睡了几个安稳觉了。
翌日发了工资,景墨第一件事就去商场买了手机,当然是最便宜的那种。但这也花了五百块,景墨很是肉痛。这三个月他赚了两万快,其中包含月度奖两千和今天领的季度奖金三千,这让景墨很吃惊。他知道景泰的福利好,但好到能让一个辍学少年能这么迅速地积累钱财是想不到的。
瞧瞧,短短三个月,煮熟的鸭子没回来,那两万块回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不小心忘记另寻高就了。
实际上,景墨上辈子就是干酒店管理的,景泰的经营模式他了熟于心。在这工作就是到了自己的大本营,景墨干起事很是得心应手。所以,对他来说,在这打工积累本金,然后再单干是最理想的。
只是,既然老头子找过来了。他不得不走了。
豪门虽好,但束缚也多。何况自己只是个不上台面的私生子。景墨的性向摆在那,就算这辈子他不爱蒋昊,也还会有李昊张昊王昊。他总不可能一辈子打光棍呀。
景墨想清楚了,心里就舒坦了。回去时又忍着痛,到附近平民的服装市场挑了套正装,以备找工作的面试之需。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再回到酒店,景墨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景墨啊,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上边就是来考察一下。领导问什么呢,你就答什么。”那个胖胖的总监擦着汗,不停地重复。
景墨心里有了数,他敲了敲门,得到应声后推开门。
接待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他这辈子很熟,一个他上辈子很熟。
“祁经理。”有外人在,景墨改了称呼。
祁进有点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还算镇定,拍了拍他肩膀,道:“不用紧张。”
景墨咧开嘴笑了下,表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