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一看到驼背老头,毕然顿时警觉起来,后背紧紧贴在火化间屋后墙壁上,慢慢向前移动了几步。但神识却始终监视着屋顶驼背老头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驼背老头有所异动,他立刻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在他看来,这个驼背老头绝非适逢其会,而是闻到了腥味的猫,特地赶到火葬场摘桃子的。
可他绝对不会想到,黄雀后面还有一个自己。
这下热闹了,不管老王老李在火化间搞什么东东,注定是为别人做嫁衣,很有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还要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毕然只是出于好奇心,才来一探究竟。
老实说,他跟老王老李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不过就是因为一个紫檀木骨灰盒引起一点小小的误会,而这个误会到最后还真是因自己而起。至于他们是不是那两个恋尸癖,他现在已经不关心了。人嘛,尤其是男人,总得有点小嗜好,只不过恋尸癖这个嗜好太变态而已。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搞出点动静来,提醒一下火化间里的老王老李,这时那驼背老头突然直起腰来,手一挥,一巴掌将屋顶拍出一个大窟窿,他纵身一跳,头下脚上的跳进了火化间。
看见驼背老头纵身跳到了火化间,毕然也纵身一跳,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后,他双脚轻飘飘落到十几米高的屋顶上,然后弯着腰,踩着灰瓦,悄然无声的走到那个大窟窿边缘。他慢慢蹲下来,稍微探头一看,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只见一道阳光穿过这个大窟窿洒落在阴暗的火化间,这道阳光就像舞台灯光一般,照射着火化间里的三个人影。而这三个人影此刻正围绕着已经拖出炉外的龙炉和虎炉火化台闪转腾挪,激烈地抢夺着钢板火化台上两个滚烫的铁球。
在阳光照射下,老李挥舞着一把雪亮大菜刀,反射着刺目的光芒,光影交错,上下翻飞,横劈竖砍。而老王则赤手空拳,与那驼背老头拳来脚往,打得不可开交。
那驼背老头以一敌二,虽然游刃有余,但老王和老李配合默契,犹如珠联璧合的一对,进退有据,攻守兼备,那驼背老头根本没有机会伸手抢夺火化台上的两个铁球。
在闷声不响地打了一阵后,驼背老头虚晃一招,后退两步,立刻脱离了二人纠缠,手一伸,“哗啦”一声,从斜背在身上的破布包里掏出一个铁算盘,抱在胸前,就像弹琵笆一般,用右手五指劈里啪啦的拨打着铁算盘珠子。
驼背老头算盘打得震天响,而老王老李则满脸愤怒,站在龙炉和虎炉外侧,瞪着一双青光眼和一双血红眼死死盯着驼背老头。
三人呈品字型对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驼背老头忍不住瞥了火化台上两个铁球一眼,然后对老王老李说道:“王春风,李真强,我无意与二人作对,你们五年前借了我两张符箓,至今未还,我只是来收点利息而已。”
老王老李闻言大怒,异口同声道:“张半仙,放你妈的狗臭屁,我们是真金白银买的,你凭什么收税?”
张半仙不愠不火道:“我老糊涂了,本来这笔账我已经忘了。但是最近这里发生了一件震惊中外的神秘事件,我这个人你们也知道,最爱凑热闹。我一来到这里,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说到这里,张半仙啧啧称奇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两个还是形影不离,隐居在此,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真是令人羡慕啊!”
老王老李对张半仙的嘲讽视若无睹,老李挥起菜刀指着张半仙道:“张半仙,废话少说,你到底想要怎样?”
张半仙的眼珠子滴溜溜在三角眼中转了两圈,笑嘻嘻说道:“我不想怎样,只想分一杯羹。我给了你们两张镇魂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处不能都让你们占了。那两个铁球我们二一添作五……如何?”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那两个铁球现在已被老王老李视若生命,一个都无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