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丛林里睡了两个夜晚而已,城市人已经彻底发生改变。
第一天的时候还十分注意形象,到了现在,大家起床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数十个摄像头一直对着他们了。柳竹没形象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包黛丽一脸懵逼,眨着眼睛,显然是人起来了灵魂还在睡觉。
等全部的起床动作准备完毕,正式开始了第三天的拍摄,他们便开始分配今天的分组任务。张友勋或者说是节目组特别爱针对别人的弱点分配任务,于是怕水的包黛丽不出意料被分去了钓鱼。她不是很会说话,所以张友勋前两天一直让她跟唠唠叨叨的黄青诚一组,也算是为她保证一定量的镜头量。
可她真的不是很喜欢黄青诚的说话风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黄青诚只比她大了八、九岁,可是说起来话来总觉得有些代沟。
而这次,比她小了八岁的窦珩举了手,自动请缨要和她一组,“我能不能和包黛丽一起去钓鱼?”
黄青诚做了个鬼脸,“你小子没大没小的,人家比你大那么多还直呼名字?”
窦珩眨巴眨巴眼睛回答:“有差很多吗?”
包黛丽心里一慌,总觉得这个心机鬼又要耍心眼了,想要拒绝和他,但又觉得如果拒绝是不是有点儿太明显了,弄得好像是可以疏远他一样,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也就闭了嘴。
最终,她和窦珩一路走到河边,登上节目组准备好的小船,她没踩稳晃了一下,窦珩立刻想扶她,被她直接无视。
并排坐在船里,却并不是两个人独处的空间,对面坐着两个穿着黑衣服,带着遮阳帽,用围脖捂住脸的摄像师,扛着两个摄像机对着他们俩,后面还坐着一个编导,顿时让包黛丽失去了任何说话的兴趣。
船上已经放好了钓鱼工具,两根鱼竿,蚯蚓鱼饵,还有浮标。窦珩在一旁捡起一根鱼竿,问:“你会钓鱼吗?”
包黛丽老实地摇摇头,钓鱼在她看来是老年人做的事情。
“我来教你呀。”窦珩的语气,包黛丽只能用“荡漾”这个词来形容。
包黛丽不说话,静静看着窦珩装逼。
只见他拿起鱼线末端的鱼钩,再打开装着蚯蚓鱼饵的盒子,抓了一条让包黛丽想要跳船逃走的蚯蚓,勾在鱼钩上。
“咦——好残忍啊!”包黛丽往后缩。
窦珩笑了两下,“有你昨天晚上杀豚鼠残忍吗?”
“有你昨晚唱歌残忍吗?”
窦珩无言以对,只能乖乖递上鱼竿,包黛丽说了声谢谢就丢入水中。
两人两边等着鱼儿上钩,一片静谧,摄像师都有些坐不住了,编导妹子小声说道:“你们说点儿话啊。”
包黛丽转头看着她,说:“嘘,会吓跑鱼儿的。”
编导妹子心里在滴血,你们这样会吓跑观众的。
三十分钟过去了,包黛丽一无所获,河里的鱼就像是耍她玩一样,吃了鱼饵就跑。窦珩则一直要帮她补鱼饵没有办法钓鱼。
编导妹子已经想要发短讯给导演问能不能回去了,毕竟这里实在无聊到他们三个工作人员已经快要生蛆了,也不知道包黛丽和窦珩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一个钓不上来,另一个就放下鱼竿直接补鱼饵,然后继续钓鱼。可是三十分钟,愣是没钓上来一条鱼。
这样下去,这段会被快进掉的呀!
“啊,有了!”包黛丽小声惊呼,窦珩立刻转头看过去。
包黛丽感觉手里的鱼竿和鱼线被大力地扯住,她赶快抓紧鱼竿与之对抗,可还是不会掌握力道,整个身子都开始往穿外面倾斜。窦珩感受到了船体开始波动,便伸出靠近包黛丽那一侧的左手,从她的身后绕过去,握住她的鱼竿,两个人一起使劲拉着。
可拉着拉着船却被拉到了岸边。
鱼钩终于松开,拉上来,连钩子都断了。
“我们怎么靠岸了?”包黛丽问,看看镜头后面的摄像师和编导,都是一脸不明所以。
窦珩看看周围的环境,又看看她的鱼线,道:“你刚才应该在‘钓岸’。”说完,手还下意识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包黛丽尴尬地瘪瘪嘴,编导却忽然问道:“钓岸是什么意思?”
窦珩看着镜头回答:“就是鱼钩勾住了河岸,所以把我们拉过去了。”
编导妹子抓了抓脑袋,觉得和窦珩的脑电波对不上频率,一直问的话,总有种被鄙视的错觉。
又过了接近二十分钟,包黛丽已经几乎放弃了钓鱼,只是悬着鱼竿,看着湖面发呆,一动不动,跟雕像一样。
忽然窦珩的手动了动——好不容易不用再给包黛丽换鱼饵了,他终于有时间自己钓鱼了——不一会儿就拉上了一条鱼,有小腿那么长。
“这是什么鱼?”包黛丽好奇地用手里的鱼竿柄戳了戳要死不活的那条鱼。
“不知道,”窦珩也低头看着,“不过感觉会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