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汉回头,惊讶地看到武当七子站成一排立在他身后,白浩鸣一脸得意的笑,两手背在腰后,腰间持着小号宝剑,穿着武当派统一服装,正冲着他嬉皮笑脸。
萧汉惊道:“你们怎么上来的?”七子互相对视,同时把目光放到白浩鸣身上。白浩鸣嘿嘿乐道:“我们从后殿地道里钻出来的。”萧汉怒道:“谁放你们出来的?”江浩宇躬身道:“是我们偷偷出来的,与叶姐姐无关。”萧汉哼了一声,白浩鸣笑道:“昨天我出去玩儿,在海边见到了冯大叔,又看到好几艘大船,便知道师父要出海,这才带他们从地道钻出来,躲到舱板之下。”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
其余六子不敢笑,惴惴不安看向萧汉。萧汉看着长了一点的孩子们,本想训斥一番,想到既已上海,总不能再把他们送回去,沉下脸道:“浩宇,你是老大,如果师弟们胡闹,你要阻止,无法无天不是武当派的规矩。”
江浩宇躬身低头道:“弟子知错。”白浩鸣听话头不对,立即缩回队尾,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萧汉白他一眼,白浩鸣身子一缩,不敢看他。萧汉心中好笑,脸上却怒意十足:“你们七个回去找柴姐姐领罚,一天不许吃饭喝水,背《论语》十篇。”
七子同时躬身答应,白浩鸣苦着脸道:“师父,你让我练武可以,背书我背不会。”萧汉怒道:“背不会便把你扔下海去。”江浩宇见他真生气了,立即拖了白浩鸣返身便走。
柴心月跟着从舱中钻出,显然已经听到,轻轻敲了一下白浩鸣脑袋道:“受罚了吧,谁让你们上来的?”白浩鸣垂头丧气道:“算我们倒霉,谁知道这艘是师父的船?”老二计浩杰哼道:“还不是你出的鬼主意,说大船上好藏人,这下暴露了吧。”
柴心月摆手道:“不许指责小七,你们先回去领罚,我跟你们师父求个情,看能不能少背一点。”白浩鸣立即跳了起来,拉着柴心月的手直摇道:“好姐姐,你好好跟师父说说,就别让我背了好不好?”
柴心月轻轻脱出手道:“小鬼头,我试试好不好?”白浩鸣高兴道:“还是柴姐姐好,怪不得大家都叫你小师娘。”话一出口,立即知道错了,登时返身跑进船舱。江浩宇带着其余弟子追了过去,一会儿便听舱中闹成一团。
柴心月被白浩鸣叫红了脸,怔了一会儿,拢一下鬓发,慢慢走到萧汉身边道:“海风强劲,小心着凉。”萧汉盯着她胸脯笑道:“刚才小七叫你什么?我没有听清。”
柴心月白他一眼,慢慢斜过身子道:“你老是这样,小孩子胡闹,你也没个正经。”萧汉哈哈大笑道:“我从来便是这样,是有人逼我正经,我可没说过自己正经。”跟着脸色一紧,似笑非笑对柴心月道:“我觉得小七叫得颇为恰当,你觉得呢?”
柴心月满脸桃花,轻声道:“段师兄还在这里,听你胡说八道,他会不高兴。”萧汉一怔,尴尬道:“我是总掌门,他还得听我的,我怕他什么?”柴心月轻叹一口气,换了脸色,淡淡道:“我不喜欢小七的称呼,以后不要让他叫了。”
萧汉知道她外表柔弱,内心却极为刚强,必是想到李月萤,不愿意姐姐之间产生矛盾,又害怕段西柳回去添油加醋,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才选择退步。呀呀个呸的,叶天寒必是知道李月萤与段西柳关系最好,特意派了他来监督自己。
跟着想道就算骆北鸿和江东阁到来,必然也不喜欢看自己与柴心月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尽管自己与李月萤二人从没公开谈过什么,可天下江湖全都把她看做武当派当之无愧的掌门夫人,武当派弟子私下里都叫李月萤为师娘。叫得多了,李月萤早就默认了。
记得以前在武当派,柴心月听七子围着李月萤一口一个师娘的叫,虽然被李月萤追着打,却一个个笑得花儿一样,柴心月每次都是默默走开。
柴心月想到白浩鸣有一次求她帮着砍柴,顺口便叫她“小师娘”,当时她心里还暗自高兴,跟着想到与李月萤相比多出一个“小”字,便有些不高兴。
自己这次答应三宗过来,一时因为师父远遁,二是她知道李月萤回宫必会被软禁,正是与萧汉独处的机会,没想到叶天寒会带了段西柳前来监视她。上次因为在少林寺气李月萤一次,萧汉当时便很不高兴,这次如果再敢跟他亲近,李月萤得知必然不会甘休。
以李月萤的脾气闹腾起来,姐妹情谊能否保住都不一定。再说自己孤身一人,能抵得住人家师兄妹四个吗?更别说还有数百的天山派弟子做李月萤的后盾。想到昨日天山派弟子拜见萧汉的场景,嘻嘻哈哈,真跟一家人一般。那些弟子每次见到自己虽然执礼甚恭,目光却冰冷冷的,让她很不舒服。
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口,只能忍在心里,虽知萧汉一向对自己不错,却不敢轻吐一个字。整个江湖之上都知道李月萤是掌门夫人,自己现在贴上去算怎么回事?传扬开来,很快便会成为一桩江湖丑闻,如果传到赵匡胤耳中,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