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城主府中如今除了主管厨房，浴室等机构的几十位仆役侍女之外，其余所有人都被勒令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得随意外出，而大晚上整座府邸也就显得愈空旷，方翎和纳兰笙转了半天才终于找对了地方。
看了一眼那座占地不小的白色圆顶建筑，方翎不由眉头一皱，一旁纳兰笙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方兄，这土耳其浴室有什么不对吗？”
“看到门楣上的那个火焰徽记了吗，这浴室竟然是由祆教的信徒出资修建的，看来他们也盯上这些回鹘人的信仰了啊。”
“祆教？”
“就是拜火教，原先是古波斯的国教，只不过现如今应该已经被绿教替代了。”
纳兰笙微微一惊：“这么说来肉孜·药葛罗是那个祆教的信徒？”
方翎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拜火教将血液视为污秽之物，又向来歧视女人，在她们来那啥的时候，女子要被严格隔离在看不见天空、水、土地、植物、动物、人或者火的地方，所以大凡拜火教信徒通常会在家里修建些类似地牢一样的建筑，而这城主府中可没有，另外他们每个月需要履行一种叫做九夜静修的戒律，肉孜那个死胖子如今成了俘虏都不忘玩女人，可不像是那种会安心静修的人。”
“那这个拜火教会成为拜月教的敌人吗？”
方翎不置可否地轻轻摇头，记忆中拜火教亡于穆斯林，起初哈里还能对拜火教信徒保持宽容，在他们依法纳税后允许保持自己的信仰，但没过多久就开始强迫拜火教徒改信绿教，而那些不愿改信的信徒被称为迦巴尔（异教徒），大多遭到了驱逐，其中的一支通过丝绸之路进入中国内地，只是若干年后当时的朝廷开始下手灭佛，拜火教也不幸躺枪，到了现代这个世界五大教派之一的古老宗教已经式微到了近乎灭绝的地步，但在如今这个时间点拜火教恐怕和绿教正撕逼撕得热闹。
“管那么多干嘛，我们俩今天是来洗澡的又不是来找麻烦的，不管谁花钱修的澡堂子还怕他们不接待怎的？”
领着纳兰笙走进一道高大的拱门，两个脸上蒙着一层珠帘，身上只批了一袭轻纱的侍女盈盈下拜，就要伺候两人脱衣。
方翎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她们伺候，这种地方自己前世也来过不止一次，哪里需要她们在这碍手碍脚。
这个时代的长衫不论穿脱都很是方便，方翎三两下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转头看向身旁，如今纳兰笙才刚刚解开身上皮甲的锁扣。
方翎摇了摇头从一旁拿了条浴巾围在腰间，打了声招呼便钻进了一间用厚重皮帘子隔开的蒸汽大厅中。
舀了瓢热水浇在身上，方翎在那名为“肚皮石”的光滑大理石台上刚刚躺下就看到门帘一动，纳兰笙裹着一条大浴巾扭扭捏捏地钻了进来。
冲纳兰笙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这边，方翎歪着脑袋打量着他，笑道：“这土耳其浴讲究的就是一个蒸，你这时候还裹得那么严实莫非是怕感冒吗？”
纳兰笙闻言轻轻挠了挠脸颊，有些羞赧地低声道：“那倒不是，只是自从住进扶风城之后，不用挨饿也不用每天进山打猎，最近倒是感觉稍稍有些变胖了……”
方翎飒然笑道：“无妨，你们武人胖一些又不打紧，只要练武时勤快些不就能把肥肉练没了？再说只要别胖成肉孜·药葛罗那个样子就行，说起来你胖些也能有点将军的派头，不然为什么有军肚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