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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毁掉于家(2 / 2)

她安安静静地,哭红了眼:“他分明从这里进去的,他说让我在外面等他的,可是我找不到他了。”她失魂落魄,只有念及宋辞,会哭得像个无措的孩子。脏污的小手抓住顾白的袖子,哽咽了喉,她说:

“顾白,我把宋辞弄丢了……”

两个星期后,《法医》恢复拍摄,从柏林电影节后一个多月没有露面的阮江西出现在片场,脸色似乎不太好,瘦了许多,经纪人陆千羊解释说阮江西在D国水土不服,发大病了一场。

只是眼尖的都发现,从恢复拍摄之后,宋少再也没来探班,这种情况,十分异常,反而……顾大律师来得太频繁了。

顾律师已经来了两个小时了,带着墨镜,抱着一只富态的贵宾犬,躺在专门为江西准备的太妃椅上,好不惬意。

三场戏一下来,阮江西的状态十分好,都是一条过,导演高喊:“OK!”对阮江西笑了笑,“拍摄都很好。今天就到这里,”

阮江西颔首,没什么表情。

导演挠挠头,觉得阮江西这几天有点过分的沉默。

最后一场戏收工,顾白将怀里的狗踢开,连忙上前,给阮江西擦了擦汗,递给她一杯温饮。

顾白有点担心,看着阮江西这消瘦的样子,怕一阵大一点的风都能将她吹走:“还好吗?”

她点头:“嗯。”

“会不会太累?”顾白想了想,看了一眼阮江西的平坦的小腹,建议她,“要不别拍了?”

正好收拾道具路过的导演脚下一个打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顾律师这样怂恿人罢演就不厚道了,要是阮江西真不演了,那剧组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得去吃土。

导演赶紧拿凄婉的眼神看阮江西。

阮江西摇头:“我不累,只剩几场戏了。”走过去,蹲下,阮江西将地上的狗抱起来,“小辞,饿不饿?”

“汪汪汪!”饿饿饿!这几天都是在顾白那过的,天天给它吃牛排,它都饿苗条了,小胖爪子扒着它家江西,可劲儿地摇头晃脑:“汪汪汪!”

顾白一只手便将宋胖提溜出来,随手扔远,对阮江西说:“老爷子让我接你回顾家住几天,太久没人陪他下棋,他闲得慌,而且你怀着宝宝,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明天吧,今天有产检。”

她平静得有些过分,从M国回来之后就不哭不闹的,吃饭演戏一切照旧,这让顾白更加不放心。

“我陪你去。”

阮江西坚持:“千羊会陪我。”

“江西——”

阮江西打断他:“顾白,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时时刻刻守着我,我很好,很理智,不会瞎想,也不会做傻事。”语气清冷淡漠得毫无起伏。

她不好,一点都不好,宋辞不在,阮江西怎么会好,这样蹩脚的假象,早晚会崩盘。

越是惊涛骇浪,却越是冷静,阮江西就是如此一个人,善于将所有最汹涌的情绪藏进骨子里,放任伤口,一个人舔舐。

“听话,跟我回顾家。”顾白握住他的肩,“我不放心你,没办法放任你不管。”

眼里突然起了浮动,阮江西说:“那帮我把宋辞找回来好不好?”

只要说到宋辞,所有粉饰的太平,全部都破碎,阮江西脆弱得不堪一击。

只是顾白却沉默了。

宋辞失踪了,即便顾家,短时间内也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顾白去了本家,产检是陆千羊陪着阮江西去的,陆千羊还特地换了家她信得过的医院,她觉得,在宋辞出现之前,阮江西怀孕的事只能藏,往死里藏。

陆千羊和魏大青一起送阮江西回家,她近来都住宋辞那边,陆千羊觉得,她家艺人是在睹物思人,

阮江西坐在后座,抱着宋胖闭目养神,脸色不是十分好。

陆千羊有点不放心她,耳提面命地叮嘱:“宝宝很好,可能是月份还小,现在还没有孕吐反应,不过你最近有点营养不良,我会请个会做饭的阿姨,以后别吃剧组的盒饭了。还有,你要是不去顾家住,这两天我就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你怀着宝宝,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阮江西默不作声,陆千羊便当她是默认。

思前想后了一番,陆千羊又说:“趁着宝宝显怀之前,我会让剧组先拍你的戏份,按照现在的进度,顶多一个月,等《法医》杀青以后,你就休假,反正你每次作品拍完都会休息,到时我安排你去个隐秘点的地方待产,去顾家也可以,在顾家眼皮子底下,记者肯定也挖不到什么,等到宝宝出生后你再出镜,应该也不会很让人怀疑。”

这一番打算,陆千羊是做了长远准备,现在连顾家都找不出人,她必须做最坏的设想,在名正言顺之前,阮江西的宝宝不适合曝光。

阮江西掀开眼:“不用。”

“嗯?”陆千羊脑回路短了一下。

她将睡着的狗狗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双手落在腹部:“我并不打算隐瞒。”

陆千羊一个打挺:“什么?!”

“怀孕的事,我会公开。”

陆千羊着着实实被惊吓了一下,瞻前顾后越想越不放心:“江西,你想清楚了吗?宋少他……”顿了一下,“毕竟你们还没有结婚,如果只是你单方面公开,对你会很不利。”

女艺人单方面公开有孕,媒体会怎么写陆千羊最清楚不过,她当了狗仔那么多年,太了解这个圈子了,现在公开,百害而无一利。

“我只顾及宋辞。”阮江西很固执,“若是他看到了消息,也许就会来找我了。”

孤注一掷,为了宋辞,她宁愿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陆千羊无可奈何:“我明白了,公司那边我会安排。”

月下昏黄,别墅外,泊了一辆白色的车,阮江西认得那个车牌,是于景安的车。

“你先回去。”对陆千羊道了一句,阮江西走近,借着路灯的光,望向车窗,“你来找我和于家有关吗?”

于景安笑笑,这个聪明的女人。

她下车,关上车门靠着车身,双腿交叉叠放,手随意地放在口袋里:“没办法,我要是不来求情,于家连家门口都不让我进。”

夜色微暖,阮江西的眸子却微凉,她只道:“景安,我不会停手。”

不过五天,这么短的时间,阮江西几乎把于家逼上了绝境,巨资买断药材市场,她简直在玩火。

不惜代价,阮江西的目的,是于景致。

于景安凝眸深邃:“江西,你若要继续对付于家,只会两败俱伤,于家垄断医药行业这么多年,没有那么容易受制于你,你若不收手,会玩火自焚的。”

于家底蕴深厚,阮江西身后即便有锡南国际支撑,也同样落不到好,更何况是阮江西这种近乎自爆的玩法,伤敌十分,自损七分,这个道理,她不可能不懂。

“这些话,你应该转告给于景致。”阮江西抬眼,眸染寒凉,“于家不应该让你来求情,我的目的是于景致。”

她不退一分,这场博弈,阮江西玩定了,若于景致不出现,她只怕会不计后果地毁了于家百年基业。

于景安失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像宋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有我的底线。”

阮江西侧身而立,轮廓笼在昏黑的路灯下,越发显得冷漠。

于景安耸耸肩:“我知道,你的底线是宋辞。”宋辞是阮江西的逆鳞,只要一触及,她就会竖起浑身的针刺,处处防备。

提到宋辞,阮江西眼底一沉:“转告于家,于景致不出现,我绝不罢手。”

结果,意料之中,于景安并不惊讶:“既然谈判失败,我就不浪费口水了,江西,好自为之。”随后,拨了个电话到于家。

“谈得怎么样?”

老头子紧张得不得了。

也是,于家百年基业啊,若是阮江西真要倾巢而出,于家恐怕必死无疑。

于景安言简意赅:“崩了。”郑重其事地补充,“准备后路吧。”

于照和在电话里咆哮:“怎么会?那个女人想自讨苦吃吗?惹了我于家,她也别想好过。”

于景安瞧了阮江西一眼,见她面无表情,不忍笑道:“没办法,宋辞的女人就是钱多,不差这几个。”

于照和气坏了,声音不开免提都能震破于景安的耳膜:“混账东西,你告诉那个女人,她——”

于景安直接挂了电话,掏掏耳朵,回头看阮江西:“不要去于家的医院,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阮江西道:“谢谢。”

于景安笑得有些无奈:“没办法,我当于家的逆女当久了,改不过来了。”

转身,摆摆手,于景安走人,背影洒脱。这一场硝烟啊,宋辞不来,阮江西不止。

三更半夜,于家灯明。

于老正在大厅里发火,一屋子于家老小都在,各个脸色颓败,才几天时间,于家四处碰壁,各种事端不断,谁都不好过。

于家建业数百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危机,来势凶猛,完全难以招架。

于照和坐在主位,叩响茶杯就发火:“阮江西这个女人,真是愚不可及。”

一屋子老小都不敢吭声,于景言甩了一句过去:“关她什么事?是于景致拐了人家的男人。”

于照和顺手一个茶盖就砸过去:“你还敢帮她说话!”

于景安闪身一躲,茶盖砸在地上,咣的一声响,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十分义正言辞地反驳:“我说错了吗?就是景致惹了祸端,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吗?偏偏要抢别人的,我要是阮江西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景言。”于景言的母亲章氏嗔了他一句。

于景言脸一甩,死Xing不改:“我就事论事,帮理不帮亲!”

于照和怒极,指着于景言训斥:“我看你是被女人迷昏了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我于家的女儿哪里不如她了。”

于景言哼了一声,完全不予苟同:“于景致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你于家的女儿,”又重重冷哼了一声,骂道,“没种,抢别人男人,我都跟着没脸,还躲躲藏藏——”

听听他说的话,这个不肖子孙!

于照和拿起拐杖就招呼过去:“我打死你这个混账!”

于景言不服,四处逃窜,嘴里还不饶人:“我哪里说错了?!”

“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

“于景致做的,我还说不得?!”

“景言,住嘴!”

“老子就不!”

“混账东西!”

一时间,于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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