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走了一段路,便见着前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她一抬眼,有些疑惑地看着前头挤作一团的人。
“出了什么事儿?”屠凤栖停下步子,微微的踮起脚尖,望着那人群的方向,记得那似乎是刑部尚书的府邸。
前头的百姓群情激愤,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到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四皇子不仁不义”之类的话儿。
空青眼珠子一转,想起前两日昭都中发生的事儿来,便答道:“想必是赵家庄的人来了,奴婢先前听人说,四皇子做出了这等天理不容的事儿,却是无人惩罚他,反倒是姑娘深陷流言之时,那些人却是恨不得将姑娘揪出来给撕了。这不,现下正闹着呢!”
屠凤栖弯了弯双眸,起了些兴致,“这般说来,倒是他们在求得一个公平公正处置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单纯的想要给景子默与昭德帝添堵,毕竟那二人是天家中人,其中一个还是主宰天下生死的皇帝。只是她却是没有想到,正是因着那二人是天家的人,才最是容易被找麻烦。
“这些百姓,倒是可爱得紧。”屠凤栖眨眨眼,也不上去瞎凑合了,这牵起裙摆,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这些百姓们这般一闹,到时候便是没有证据,昭德帝亦是不得不将景子默给推出来了。
不过,却也无法伤其根本罢了。
不出屠凤栖所料,不过两日,景子默便受到了处罚。
因着赵家庄一事,叫百姓们有些寒了心,景子默亲自去了赵家庄,解释了一番那井水并非是他动的手,加之确实没有证据,赵家庄的村民们虽是气恼,却也在景子默每户赔了一千两白银,堪堪地将此事揭过了。
再有便是威远伯府中的事儿,昭德帝亲自下了圣旨,虽不曾言明是要向威远伯府赔罪,只说四皇子品学仍不大合格,便让他在宫中呆着,什么时候叫昭德帝满意了,便什么时候出来。
这其中未尝没有让景子默躲着的意思,只要等风头过了,他便能再次出来兴风作浪了。过个小半年,谁还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儿?
自然,屠凤栖身为威远伯府的人,亦是得到了些补偿,昭德帝还差人送了些赏赐来。
许是这番举动叫百姓们觉得满意了,外头闹事儿的人才是渐渐的没了。后来又听说,那太傅家的傅虹影与太常寺卿家中的龚如心,不知为何,竟是整夜整夜的梦魇,许是被恶鬼缠了身,那些枉死的人来报仇了。
空青连着好几日都出去打探消息,更是满意得不得了,“姑娘,这一局咱们又赢了。”
“赢?”小姑娘手执毛笔,歪着脑袋回过头去看她,“这不是赢,而是输了。”
看起来她似乎受益良多,只唯独自己知晓,为着找出这幕后的真凶来,她却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发动百姓们去找天家的麻烦,只怕亦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报复了。
只结果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