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凤栖好生打扮了一番,换了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虽是素雅,却隐约有些多了几分端庄的成熟韵味儿。
景璇玑自是跟着她的,只出了宫门,见着花枝招展的景琉璃后,她却是冷笑了一声,挽着屠凤栖的胳膊,道:“本宫道她这是要做什么,原是为着艳压群芳。”
屠凤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便见着景琉璃身穿琵琶襟大镶大滚银枝绿叶衣裙,发上别着白银卷须红宝石簪,手腕上还戴着镯子,一张小脸上扑了胭脂,正是娇俏明媚得很。
屠凤栖只扫了一眼,便若无其事的将视线收回,只当什么都不知晓一般。
只要景琉璃不上杆子的与她作对,旁的她皆是不在意。
屠凤栖与景璇玑踩着小马凳上了马车,景琉璃却并不甘心如此,只拎着裙摆,满脸自得的走过去,停在二人的马车前,冷哼了一声,“怎么,见到本宫竟是躲起来了?”
景璇玑掀开珠帘,又“啪”的一声放下,惹得景琉璃气红了脸,却又偏奈何不了景璇玑。
她黑沉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对着车夫骂道:“愣着做甚?莫要耽误了本宫的时辰!”
景璇玑听到动静,只扭头对着屠凤栖道:“也不知晓这些年皇后是如何教她的,竟是养成了这般一个骄纵的性子。”
屠凤栖只含笑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腕,“总归与咱们无关便是了。”
今日办小宴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傅虹影。屠凤栖与景璇玑一同下了马车,门前五颜六色的姑娘们便都转过脸来,只却是无一人上前行礼问安。
傅虹影站在众人的正中央,与身侧的姑娘正兴致勃勃地说着话儿,仿佛不曾见着她们一般。
屠凤栖与景璇玑对视一眼,总算是明白了这场小宴的目的——
昭都中的形势终究是变了,这些姑娘们,想必都是代表各家来试探自己的罢。
二人却也不在意,只凑在一处儿低声说着话,仿佛半点儿都不曾被那些人影响了一般。
“说起来父皇最是个重规矩的,只这底下的臣子们,有的人总爱仗着身份,自以为尊贵,父皇没少生气!”景璇玑面上笑意盈盈,目光落在傅虹影身上一瞬,“不知鸢鸢可曾听本宫提过,本宫曾经有一条狗,总以为得本宫的器重,跟着本宫跑了好些年,最是个衷心的,可本宫啊,便是连根骨头都懒得给它。”
这一番话一出口,傅虹影便腾地红了脸。她跟在景子默身边跑了好些年,更是与景琉璃同仇敌忾,本以为如此这四皇子妃的位置,定会是她的,但直至如今,宫中仍是没一点儿准信。
屠凤栖面上淡然,“竟还有这等事儿?你养了一条好狗,本王妃却是羡慕至极。”
傅虹影气得心肝儿疼,却奈何也不能拿二人如何,总不能主动认下,景璇玑口中那条狗,便是她自己罢?
景璇玑捂着嘴巴咯咯发笑,目光落在那一众尴尬不已的人身上,神色冷了冷,“见了本宫与战王妃,你们为何不过来行礼?莫不是本宫与战王妃在你们心中,竟是比不得一条狗?”
这算是明指着那条狗便是傅虹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