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证据没证据的这会儿你还琢磨这事儿呢?我要是你,就先得让人去衙门那打听打听看王奎在里面吃亏没有,再问问这人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打的谁家的人,能不能花银子解决。要得罪的哪家有钱有势的,你找陈家也没用。”陈郄都觉得王氏嫂子脑子就是浆糊了,好歹是擦屁股这么多回的人,怎么还这般没经验。
不过这事儿也怪不得王氏嫂子没经验,以往王奎一出事儿,找的就是王氏,也是王奎惹的都是地痞流氓,也没什么家世,能拿银子解决。
这会儿陈郄一提醒,王氏嫂子才反应过来,“媳妇儿你的意思是?”
陈郄垂着眼,“总不能才嫁过来就守寡不是,冯侍郎说话总比七品官儿说有用的。”
说来也没什么,王奎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年纪轻轻往窑子里逛的人,没道理娶了媳妇儿就改了德行,更何况这娶的媳妇儿还吃不着。
要说跟着宁西侯世子爷虽然是睡不到什么名伶,但在窑子里好歹也是能有一二相好,少不得有一二真情在里面。
这回宁西侯世子没去窑子里玩,倒是在京郊里玩起了赌博,赌博这事儿换这个时代倒也没人拦着不许,像王奎这种就配着在旁边端茶倒水起哄的,倒是能得五两十两的赏银。
温饱思□□,有了银子自然想花销,这一花销就出了事儿了。
王奎在芙蓉园里有个相好的,叫莺歌,也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角色,但胜在年轻,虽容颜不算好,脾气却柔和,很有些温柔小意。
只可惜莺歌算不得上大台面的人物,在园子里没有话语权,王奎也算不得什么大角色,也给不了园子里的莺歌话语权,莺歌除了陪王奎,还有许多客人也要陪。
这做生意虽然讲究个先来后到,但也少不了坏规矩的人,特别是双方都不胜酒力,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的时候。
此事先不讲规矩的算是对方,不过王奎许是喝酒喝多了,格外的兴奋,下手也格外的重,双边打起来直接把人手给打折了。
按规矩这种事窑子里的老鸨从中调停该道歉的道歉,该赔钱的赔钱,也就和平解决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叫了捕快来,这事儿就这么闹大起来。
本来是两边都有错的,但一方伤重,一方轻伤,轻伤那个就得倒霉先进牢里呆着,伤重的先去找了郎中,还能在药房里过个夜。
王奎被抓,带着的小厮也是个怂货,在一边躲着了,等着天亮了才跑回来给王家报信儿。
陈郄听了大半天,挑着重要的问了,“只是个小商贾的儿子?”
小厮点头,“姓马,家里就开的个麻布店。”
陈郄又问,“确定不知道是谁找的捕快来?有没可能那人是带了朋友或是下人一道,其中有人告的捕快?”
这个小厮就不知道了,只能摇头。
简直就是个废物,陈郄翻着白眼,跟王氏嫂子道:“人我也打发去瞧到底是怎的回事了,要太太觉得我那继母可靠些,不如先去问问陈家了。要陈家真说让我们搬出京城,太太再回来找我就是。”
别看两家如今撕得这般难看,可真要出事儿了,王氏嫂子却还是更信有血缘关系的王氏的。
陈郄把话说到这份上,王氏嫂子自然要去陈家先寻王氏确定一番了,要王氏愿意帮忙更好,要不愿意拿让他们回老家当条件,再回头来找儿媳妇也是一样。
王氏嫂子就这么带着身边伺候的丫鬟,装着点礼物,急急忙忙的往陈家去了。
陈郄随后就让翠儿给她准备三十两银子,十两十两的装在三个袋子里,又拿了些碎银子,就叫了傅嬷嬷跟成儿,还带着两个仆人也出了门。
王氏嫂子把牛车牵走了,陈郄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子路,仆人才租了马车过来。
等上了马车,陈郄才跟傅嬷嬷道:“本想让他死在牢里算了,没了他收拾他娘简直轻而易举,可想着还得让人给跑腿,也不能这么早就死了啊。”
傅嬷嬷以为陈郄是不忍,就道:“姑娘心善呢。”
实话实说的陈郄:……
陈郄到大牢外面的时候,先前派出来的人也打听得差不多了,比在现场的王奎那小厮还知道得仔细。
王奎这倒霉催的,是被打折手那个带的小厮去告的,能在京城里做生意做到两代,就算是再小的铺子,那在京城里也比王家这样的有人脉。
对方告捕快的缘由倒也简单,这家有个姐夫就是捕快,跟人家关系好着呢,小舅子挨打,必然要讨一个公道回来。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王奎不是强龙是只弱鸡了,碰上这么一位,也算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