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郄立即就问:“道观什么时候开门大吉?”
刘喜玉敢保证,他要是说当初就是忽悠她离开京城跟着他到处走走,肯定得被收拾,所以问道:“首饰铺子开起来了?”
“还在装修,你要不要去看看?”陈郄立马就问。
刘喜玉想了想,说:“旁边是布莊?”
陈郄摆手,“不算多大,就一个成衣铺子顺带卖几匹布,说是布莊还不至于。”
成衣铺子才开业两天,生意倒还不错,特别是弄出个会员制,平时可打九五折,积分可兑棉布,颇受一般人家喜爱,都挤着要买东西办会员。
刘喜玉换了一身衣服,带着素节和几个护卫就跟着陈郄出门。
马车到了西市门口就停了下来,两人走在一道,慢慢的从人声鼎沸的街道走过。
整个西市陈郄混得已经老溜,哪家的店,里面卖的东西怎么样,都记得滚瓜烂熟,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遇见卖吃的铺子,排着队给刘喜玉买上一袋子来,最后有大半归她肚子,还能美名其曰给他试毒。
刘喜玉很享受这种日子,浑身像有用不完的力气,走多远的路都不心慌,看多久的风景都不疲惫,再有陈郄买来的乱七八糟的吃的,只吃一点,也都觉得是天下美食。
陈郄的脸因走得多了有些微红,鼻尖上还有着微微的汗意。
走得太远,吃得太对胃口,陈郄鼻子上都出了一层汗,偏偏沾在那一直不干也不掉,让人看着有些犯强迫症,刘喜玉鬼使神差的从袖子里掏出手绢就擦了擦。
陈郄嘴里正啃着羊肉烧饼,看见刘喜玉伺候自己,还把下巴抬了抬,示意对方擦干净一点。
旁边素节跟几个护卫都觉得瞎了眼,大庭广众之下陈郄一个姑娘家太不自重了。
擦了一下陈希鼻尖的刘喜玉也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耳朵都有些红了,立马把自己手绢收了回来,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陈郄有些可怜他,“不是我不给你吃,实在是小公爷你身娇肉嫩的,胃肯定也不行,吃点干净的还成,这些脏东西可半点都不能入你的口。你别看我吃得香,里面的羊肉谁知道馊没馊对吧?”
刘喜玉很想说馊的你也吃得那么欢快,倒是不怕死了,但一想反正自己不爱吃,也就由着她胡说八道。
再往下走,一路上的热闹极多。
走路不小心碰上了干脆打了一架的,偷人钱袋子的,泼妇骂街的……
陈郄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儿,刘喜玉是个大男人,不好看这些热闹,但也尖着耳朵在听,凑热闹其实就是人的本性。
等走到陈郄自己的铺面那,都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终于走软了脚的陈郄,跟着刘喜玉往成衣铺子后面的院子里休息。
连喝了两杯酸梅汤,陈郄才拿着扇子扇风,“热死我了!”
旁边侍卫们也有份儿,掌柜的还让人摆了点心出来。
陈郄躺了半天,发现肚子饿了,就跟刘喜玉道:“首饰铺子就在隔壁,你去随便看,我去弄点吃的来。饿死我了。”
刘喜玉点头,觉得陈郄这人也奇怪,出身也不是太差,偏偏不喜欢琴棋书画,喜欢琢磨些别的,不走寻常路。
但是会厨艺这一点,刘喜玉坐在那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旁边素节看得全身发毛,忍不住挪步过来问:“小公爷,陈姑娘的手艺能见人?”
刘喜玉当然得摇头,“出门一路,你见她动过手?”
素节转眼就想哭了,小心翼翼道:“那待会儿不会让我们也跟着吃吧?”
刘喜玉抬起眼皮撩了人一眼,“不会。”
素节立马就放心了,又可怜自家小公爷的胃,得被陈郄凄惨折磨。
不过从来死道友不死贫道。
“那我先带兄弟几个出去混点馒头?”素节忍心放下了小公爷受苦,试探着问道。
要说大鱼大肉,再跟之后陈郄弄出来的东西做个对比,还真怕自家小公爷心不平,把气出在他身上。
刘喜玉一眼就看穿了素节的德行,从来都没无为贴心,也就撵人走,连话都不想多说。
素节一边叫着人出去吃饭,一边心里替自家小公爷心酸。
无为非说自家小公爷喜欢陈姑娘,这下可好,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
奈何等到素节吃饱了肚子回来,闻到院子里小锅的香气,顿时瞪大了眼,猛然发现自己上了当了。
“主子,大热天怎的能吃热锅,这容易上火。”素节凑上前来一副为刘喜玉好的模样,顺带眼睛一瞟,才知道里面炖的是什么。
刘喜玉吃得津津有味儿,脸上都带了汗,瞥见素节靠近,毫不客气道:“远点。”
素节心里想着,不就是一锅羊肉,大热天的吃什么羊肉,也不怕憋着。
可惜坐在桌子上的两个人都当别人不存在,吃吃喝喝痛快得很。
“很好吃,没骗你吧?”等吃饱了,陈郄才毫不在意的摊在那笑问刘喜玉。
刘喜玉被辣得有些惨,眼尾都有些红,但也是欢快的,就好似这辈子第一次吃到羊肉,原来没有想象中的腥味儿,而是甜的,甜到心底。
他记得梦里,有个小姑娘跟他说,等你病好了,我什么都弄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