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逼得我们这些州县长官都快没有活路,所以我觉得咱们也应当抱团搞个百剑盟这样的地方互通声息交游访友,不能任由上官与吏部随意摆布!”
柳鹏一直想搞这样一个组织,毕竟现在东三府的官府内部已经有这么一个小集团,这个小集团搜罗了一群跟龙口站在同一立场的官员,上至通判、推官,下至巡检、大使,实力相当强。
但是小集团虽然一直存在,但是一直没有实体化,柳鹏也知道自己目标太大不宜出面,不想到居然孙推官这么一个进士出身的推官提出这样的提议,喜得他连连点头:“是啊……大家是需要找个地方喝喝茶,而且大家在里面喝茶没有后顾之忧!”
说是喝茶,但是却把这么一个事实存在的小集团实体化甚至有组织化,孙推官也明白柳鹏想说什么:“是啊,得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马巡检的关系还在昌邑那边?”
“还是鱼儿铺巡检,但是我已经叫人署理职务。”
不管是杨广文还是现在马立年,都是不曾得到吏部的任命就在柳鹏的安排下直接赴任,而他们离任的空缺同样不曾交出去,鱼儿铺巡检这个位置柳鹏就找人署理,甚至没跟登道府与登州府打个招呼。
过去这肯定是大逆不道死不足惜,但是辽东战事一开中央的权威就受到了很大影响,大家连京里的诏旨都敢顶回去,何况是柳鹏这种事实上的土皇帝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事实上,龙口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任免体系,有些重要的官身干脆就长期控制在龙口的手里,哪怕已经得了户部的委任,如果没有柳鹏点头根本无法上任,否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而孙推官在这件事还要激进一些:“是啊,大家喝喝茶相互照应一下,不能让大家为民作主却还有后顾之忧,一定得让大家没有后顾无忧!”
柳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孙推官言重了!只是这事……”
他能明白孙昌龄话里的意思,这位孙推官真是胆大包天,他不但准备搞地方宗派小集团,甚至还要给小宗派的成员找出路,小宗派的成员如果遭受京里省里的打击报复,柳鹏负责在龙口体系给他们安排出路。
“这事确实能成!”柳鹏却是笑了起来:“为民作主就不能有后顾之忧,不知孙大哥还有什么点石成金的办法!”
孙昌龄却是笑了起来:“柳少,还是把我们文登县的事情办好再说吧!”
柳鹏第一时间明白过来,解决文登大小亩折算的问题,正是孙推官提出的条件,如果不能解决这个关键问题,那什么都不用谈下去。
柳鹏不由笑了起来:“孙大哥说得好,先容我收拾一下威海卫的这些刺头。”
威海卫的指挥使、指挥佥事、指挥同知现在都面面相觑站在文登县衙门,一个指挥同知大声问道:“柳经历,孙推官,你们这么十万火急找咱们有什么事吗?”
别看上面这两位一个是新科进士登州府推官,另一个是威海卫经历,但是从理论来说,他这个指挥同知是从三品的武官,就是山东巡抚的品级都不如他这个指挥同知。
只是这个时候孙推官却是瞪了他一眼:“张大年,你是不是不准备在卫管事?再这么胡闹下去,你们张家再过三十年也没有一个生员功名。”
孙推官这话一出,下面就是立即安静下来,这帮武夫个个毕恭毕敬,唯恐孙推官责怪他们。
实在是孙推官这话说中了他们的要害,论品级来说,卫指挥使是正三品,指挥同知是从三品,指挥佥事是四品官,都是级别高得不能再高的高官,但是遇到正七品知县与从七品经历,这些武官品级都不管用,大多数时候都得低头。
更重要的是别看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品级高,但是武官都是世职,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而世袭的武职越来越多,天下间光在职的武官就有八万多人,导致每个卫的武官超编非常严重,所以才有管事与不管事之分。
卫里真正的管用就是区区七八个管事的武官,至于不管事的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至少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人,根本不管事,国初还有一份钱粮可领,而现在连营兵都欠饷数月甚至数年,这些徒有虚名的不管事武官根本就是没落得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