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跟我走!”
“小神仙要给我讲道!”
“三郎要去太庙为国祚祈福!”
“小神仙要教我延年益寿、吐纳呼吸、修炼成仙之道。”
“三郎要为我做法送青词符表上达天听,省的去泰山封禅。这些天三郎给您讲的不少了,该为了遭受蝗灾的天下苍生,那个,那个拯救一下,是吧?”
“天下苍生固然重要,难道你爹我的性命就不重要吗?我可一日都离不得姚三郎!”
皇帝眼看着太上皇要急眼,要骂自己的‘不孝子’,赶紧问在旁边一脸平静闭目装睡的姚三郎:“三郎,三郎贤弟,你说,你打算留下来给太上皇讲道,还是本着仙道贵生的原则?”
姚三郎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二位,能让我睡觉吗?”
“说完就让你睡!”
“小神仙,你说你要是去太庙一呆好几天,太庙里冷,而且得吃素。”
姚三郎一听到吃素就不开心了,犹豫了一瞬,还是觉得皇帝所说的才是正经事。正经是仙道贵生啊,正经是为了百姓祈福比教太上皇修炼更重要,但太上皇也不好得罪。啊呀得吃素,咦?想起来自己的独门绝技,吃啥吐啥之术!
走之前吃个烤鸡吃个蒸腊肉做引子,去太庙里想吃肉了不用跑出去找饭馆儿,直接能吐出原样的烤鸡和一碗蒸腊肉,太好了!
吃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当前的选择依然没有一个两不得罪的说法。
姚三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林妹妹在哪儿我在哪儿。”
皇帝和太上皇对视一眼,太上皇满眼不解,虽然黛玉是很漂亮、聪明,也很贴心,但为了一个还算不上女人的女孩子,姚真人你至于这样吗?你这都不是好色呀。
皇帝暗自得意,姚三郎跟我一样,都是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桃一筐的讲究人,没错,皇后的昵称就叫仙桃哈哈哈哈~
林妹妹正好穿着黑地彩绣的衣裳,翩翩若天边云霓,耀耀如夜晚繁星,快步走了进来。
一抬头看见两人争的面红耳赤,而三郎哥哥一脸的想睡觉,先是觉得无措,又赶忙收敛了心中的想法,只做平常。
太上皇高居主位,一抬头就看到她,而皇帝坐在侧手,和姚三郎对面而坐,俩人一同扭头。
皇帝仗着年轻反应快,在看到黛玉的同时:“黛玉,跟我出去玩如何?”
黛玉心里头想着别的事,心不在焉的回答:“好啊。”
太上皇一拍大腿,懊恼又气愤:“唉!”
姚三郎安抚他:“太上皇,不必如此烦忧,我可以隔两天回来看你。”
太上皇闷闷不乐的指着皇帝:“如今我只有姚神仙这么一个知心人,你还要跟我抢。”
皇帝赶忙道:“父皇心怀天下真乃一代明主,我今次上表昊天上帝一定会彰名父皇的仁政。”
太上皇又开心起来:“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你不用写太多。”好好给老子写!给老子歌功颂德!
皇帝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想让我多写点,写啊,写呗,上天自有明鉴,人可欺天不可欺,难道我写你是个明君,你就真的是了?呵呵。
黛玉关上门款步走过来,福身:“父皇万福,哥哥万福。”
太上皇点点头:“坐。”他又没忍住,叮嘱道:“黛玉呀,你也太轻率了。别人要你做什么事,你不打听清楚就答应,那怎么行。”你要稍微问一句去哪儿,我就能反应过来拦住你。
黛玉在空位子上坐下,眨眨眼,抚了抚鬓角:“哥哥叫我去,还用多打听吗?”
等一下!什么事啊?现在再问是什么事不合适吧……但到底是什么事?去哪里?
太上皇看着她温柔乖巧的垂眸坐在那儿,漂亮的不似人类的模样:“你可真乖。怎么穿了黑色的衣裳,你还年轻,尽管穿浅色艳丽的衣裳,等到了五六十岁再穿黑色也不迟。”
我一直都以为,天下美色尽入我囊中,没想到啊,世间还有这般绝色。可叹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只能把你当义女。
黛玉掩口而笑,有几分得意:“父皇所有所不知,我穿成这样是装神弄鬼,帮嫂嫂审案子。”
太上皇问:“蜘蛛一案审出来了?是谁干的?”
“说是与王婕妤有关,其余的事嫂嫂不许我过问,叫我回去做功课。”
皇帝开玩笑道:“小丫头胆子不小,还敢逃课,我当年逃课的次数不少,可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改天我给你请一位饱学鸿儒当先生,叫他管你。”
太上皇和姚三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黛玉还嘴:“除非他打得过我,若不然,他管不了我,我也不服他。世上的饱学鸿儒不少,有哪一个是文武双全呀?”
皇帝大笑:“你敢打先生不成?”
黛玉萌萌哒的一摊手:“师父教过我不要打老头,打伤打死了赔不起,可我能跑啊,他抓不住我。只好干瞪眼,平白生气,哈哈。”
老头被我打了会躺下了讹我,师父还说我可以不会讹人,但必须得知道。
太上皇想起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们当了公主的先生,追着飞檐走壁的长公主跑,累的气喘吁吁。哈哈哈哈哈哈。他刚喝了口水,想到这一幕险些没撑住喷出来,以袖掩口把水咽下去,也开玩笑:“打就打了,不要紧,我赔得起。”
姚三郎信以为真,连忙劝道:“别别别,二郎,你别借刀杀人。”
皇帝惊呆了,我勒个去他听不出来我在开玩笑吗?饱学鸿儒们虽然没什么大用,那也是门面功夫,我又不恨黛玉,怎么可能把人拿来打死?
姚三郎:“太上皇,您别教黛玉仗势欺人,为了逃课把老师打死,那可是有伤天和的事。”
太上皇也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儿子,这真的是我那富有智慧又十分锐利的仙师吗?你为何如此单纯?难道我真能鼓动黛玉去打老头吗?
黛玉:( ⊙ o ⊙ )啊?
三郎哥哥真是清纯毫不做作。
好蠢啊,他怎么会当真?
沉默了一会,皇帝等不到下一句,本着拍案而起的心态问:“三郎,你不跟黛玉说两句?”
在座四个人,凭啥就说我们俩?
姚三郎目光柔和如春水,语气温柔缠绵:“林妹妹的心性为人我很了解,她只是说笑,干不出那样的事。”
黛玉心里一动,一种奇妙的温暖浸透心扉,又觉得不好意思。
太上皇和皇帝气的不要不要的,一起拍桌子:“她干不出来,我就能干出来?”*2
俩人一起在心里疯狂刷弹幕:[色迷心窍!][重色轻友!][色胆包天!]
[好好的一个神仙就被小萝莉迷成这个样子!]
[亏得他只是个神仙,不是皇帝,若是皇帝必然是昏君!]
[就算父皇的人品不可信,难道我也不可信吗?]
[就算皇儿这小兔崽子能干出这种事,难道我不可信吗?]
姚三郎愣住了,他心里头真觉得这俩人能干出来。都挺胡闹的。
黛玉淡定的笑了笑:“父皇,哥哥,许您二位开玩笑,就不许三郎哥哥开玩笑嘛?”
好啦好啦,给你们台阶下,不要闹了。
唉,好像如果我不出来打圆场,你们就要吵起来了。
姚三郎一摊手:“对呀~”
一头的冷汗啊我屮艸芔茻,多亏妹妹救我。
救命之恩只有以身相许~哭着跪下来求一个以身相许的机会!
皇帝和太上皇对视一眼,是啊,姚三郎也有可能是开玩笑啊,咦,我怎么没想明白呢?哎呀呀~
居然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就是嘛,他与我们相交甚厚,岂能不懂我的心性为人?
虽然太上皇不咋地,我可是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呢。
黛玉这才问:“哥哥要带我去哪儿?”
皇帝这才得意洋洋的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又说:“虽然封你为长公主,但还没上玉册,这次恰逢其时,把你也写进家谱里。”
黛玉眨巴着好奇宝宝的大眼睛:“哥哥,玉册真的是用玉做的吗?”
皇帝点头:“当然是玉,白玉或是青玉,天子富有四海,写家谱岂能用寻常人家所用的纸、绢、竹简一类简陋易朽之物。《宋史·舆服志六》:“册制,用珉玉简,长一尺二寸,阔一寸二分。”是先琢刻文字,后充填金粉而成。可好看了!”
“青玉,金粉,好似云开雾散旭日初升,一定很好看。”黛玉心里头有事要和三郎哥哥说,却不急,又温柔又有耐心的闲聊……闲聊……闲聊。
…………
另一边有一个很没耐心的女人,文四姐因为掌管御膳房,在御膳房那大院子里也有休息室,屋里放了一些常用之物,譬如说,衣服。
她换上一套深蓝色的锦袍,把大黑兔裹紧(骑马的时候太颠簸),骑马直奔太庙。
太庙距离皇宫不算远,也不算太近,纵马驰骋十分钟就能到。
可是她现在不敢纵马驰骋,用一种相对平缓的速度走了四十分钟才到,到太庙附近翻身下马,吐槽:“特么的我跑过来都比骑马快!娘的,卓哥在哪儿呢?”
她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口哨,扔嘴里:啾啾!咻咻~啾!
学了几声鸟叫,声音清脆高亢,响彻云霄。
等了少顷,偏门里奔出一人,身高六尺,剑眉虎目,是个精神的小伙子。来到近前打量了几眼,拜倒在地:“拜见夫人,老爷在太庙内巡视,请夫人以男子身份入内,不要露出破绽。”
文四姐拿鞭梢敲了敲他:“那你还管我叫夫人?哈哈哈哈!”把缰绳甩给他,从荷包里掏出炭笔,把眉毛描的浓一点,又随手掏出个小胡子bia在脸上。小胡子上涂有鱼泡胶,用的时候舔一舔就能沾上。
太常寺少卿正和临时挂了个宝章阁直学士头衔的卓东来正在巡视太庙的布置,皇帝这次来到这里不是平时那样的祭祀,也不是前些天那样的“四孟时享”(把当时时令的蔬菜瓜果祭祀祖先。)而是要在太庙旁边的行宫里住几天,斋戒沐浴,进行正式的祈祷。
安保工作十分重要,甚至于分外重要。晚上留宿的时候不能像白天那样遍布岗哨,就得把所有角落都清除干净,或是让内卫占据角落。尤其是皇帝有些神经质,梦见自己被刺杀,这次的安保格外的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