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有三个人:萌萌哒的、聪明但不解风情的黛玉,有着稚子之心的姚三郎,躺在床上一副大爷/偏瘫样的文·黑颜祸水·泽兰。
世间罕有的美少年和仙子一样的萌萝莉就要为胖成一个黑葫芦的文四姐打起来了。
姚三郎是很喜欢跟她打架,也不觉得黛玉替文四姐跟自己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正平时也要和黛玉比武玩。愉快的答应了:“好呀!”
一向以‘和袁绍一样迟钝’而著称的文四姐,终于在心里吐槽:我屮艸芔茻,你真是单纯。怎么能为了这种事跟她打架呢?
前两天刚被爹爹夸奖过‘不解风情’的黛玉愉快的左右看看:“师父,你的刀呢,借我用用。”一直都很想用师父的刀试一试!
文四姐被转移了注意力,惊讶:“你们平时比武用刀?在宫里方便吗?”
“不方便。”黛玉嘟嘟嘴:“虽然陛下娘娘都同意,但是宫女太监们眼神看的人怪不舒服的。得偷偷把刀藏在衣服里带出去,到私下无人的御花园里才好拿出来,冬天好藏,夏天穿的太薄了。”
文四姐微微皱眉:“你的拳法呢?棍法呢?搁置了么?”
“没有。”黛玉宝宝很心虚。
文四姐道:“来人呐!”
侍女应声而来。她吩咐道:“去演武场拿两条哨棒过来。”
姚三郎大惊失色:“不行!我不会棒法呀!我只会剑法。”要在女神面前出丑了,哭哭。
文四姐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我知道呀~不会就要学嘛。想当年你被十几条野狗追着漫山遍野跑,被狗们围攻的时候,我就准备教你棒法,你怎么不学呢?”不学就笨,会挨揍~
黛玉手儿托腮魂游天外,思考着自己为什么没想到用木棒跟他对打呢?因为刀剑更有豪侠之风,而用棒子显得蠢蠢的,不过用木棒能容易携带呀,让侍女拎着就行了。太好了,下回拎着刀赴会就不用那么鬼鬼祟祟的躲着人啦!
袖里乾坤还修炼的很弱,那把刀太沉,容易掉出来……可惜不能用拳法呀,我若是男孩子多好,可以拳拳到肉的跟他打到滚在荷花池里,可惜我是女孩子。刀剑不只是豪侠之风,刀有离骚风韵,剑似李白的诗句,木棒,,,是打油诗。
姚三郎被颜面所迫,撇嘴:“似我这样天赋灵性皆上佳的人,拿了什么东西能不会用?还用你教?”
文四姐赞许的点头:“好啊,姚神仙说得对呀,想来你拿着锅就会炒菜,拿着木柴就会烤肉,拿着一头活猪就会做满汉全席,往后再也不用劳烦我。”
姚三郎伤心的抹眼圈:“四姐,你变了。原先你只是嘴欠骂人,从来不会嘲讽人,现在怎么一说话就往人短处上戳。”
文四姐暗自得意,这自然是怀孕期间安分的在家看书、看了卓哥安排的大量书籍之后有的成果。她只是有点笨,并不是蠢得不可救药,谁说是学得慢忘得快,但也不至于看过立刻就忘。
黛玉正想到同是兵器,为什么一棒子把人打翻就没有一刀把人砍翻来的霸气呢,仔细想想,倒不是这样的,猴哥一棒子把( )打翻在地,就很帅气呢!
正在这时候,侍女捧着两根木棒回来了:“夫人,您瞧瞧这个可还得用?”
文四姐瞧了一眼,微微皱眉:“白蜡木的,也罢了。黛玉,还不动手,等着我请吃酒么?”
黛玉从对孙大圣的幻想和憧憬中醒了过来,莫名的红着脸,接过棒子:“三郎哥哥,走吧。”
姚三郎扁着嘴,不开心的拖着棒子走到院外:“妹妹手下留情,尤其不许打脸。”
黛玉有点不高兴:“我知道。”
我怎么忍心打你的脸呢?
这话说的,分明是不了解我,不信任我。
院子里有很大一片空地,没有盆景、也没有花树,只在影壁墙后放了一个两米高的太湖石,石头千疮百孔,风吹过时有异样的哨声。
黛玉转了转棒子,好长时间不用拿着都不顺手,在手里转了两圈,顺畅多了:“我来了?”
“请!”
黛玉握着白蜡木杆,抬手扫向他的腰。
文四姐就算在床上坐正了也看不见窗外,只好支棱着耳朵听着声儿,猜测他们用的是什么招式。殷切的嘱咐道:“黛玉你小心些,白蜡木杆很有弹性,和原先我给你用的硬木杆不一样。”
黛玉一边轮着棒子想象自己是孙大圣的亲传弟子,一边愉快的跟姚三郎对打,这棒子真的很软呢,和原先用的铁木、枣木、熟铜棍(熟铜棍上被她偷偷刻了篆字‘如意金箍棒’,确保除了爹爹之外没人能认出来)相比,简直软的像面条,用不了硬砸的招式。
两人刚一交手,就明白了,今儿真是没法尽全力打,黛玉立刻就郁闷了,姚三郎差点乐出声来。
黛玉问:“师父,这木杆这么软,是不是做枪杆用的?”
文四姐迷惑了:“你从哪儿听说枪杆是软的?”
黛玉沉默了一会,乒乒乓乓的打着,弱弱的说:“大概是戏台上。”
文四姐无语了:“啧,戏台上的东西都不做数,抖花枪是为了好看,真在战场上遇到了,抖出牡丹花来也挡不住一斧头。年刀月棍一辈子枪,枪有点拨扫打提挑刺甩劈卸缠拖提压拨。对枪杆的要求,必须是‘根粗腰硬’。戚爷在《练兵实纪》里说了这问题,他要求肉搏部队的骑兵枪杆粗至少要一寸,步兵要达到两寸,要可以当棍砸人。原因戚爷也说了,万一敌人穿的盔甲质量好,我们箭射不进刀砍不入,那就直接抡圆了砸丫的。”
黛玉差点乐出声:“真的么?师父你懂的真多!”
文四姐被萌的捧脸,哎呀我的徒弟好萌好可爱,我要亲她!
姚三郎酸溜溜的听着,心说回去我也要给自己加课,我要学兵书!╭(╯^╰)╮,又有我不懂的东西,如果是大师兄在这里,他都能说出盾兵枪兵怎么摆军阵。
文四姐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子:“这软木杆你俩用的都不顺手,要换么?”
黛玉挑出战圈:“不用换,不打啦!好热喔,师父,我要吃井拔西瓜。”宫里总是很小气的上一小盘切好块的西瓜心,吃的不过瘾。
夏天无论多热,井里也是凉气逼人,冰冷的有些刺骨,把西瓜放在网子里扔进去,泡上几个时辰,西瓜就被井水拔走了热气,变得冰凉。(等于冰镇)
文四姐道:“去井里捞个西瓜,还有勺子。别切。”
五分钟之后,姚三郎和黛玉一人面前一半冰凉凉的西瓜,关上门用勺子挖着吃。
文四姐皱着眉头沉默了半天:“黛玉,过两个月的武林大会,理应是我带你去瞧瞧,看看天下练武之人的乱斗,也好让你知道各门各派的精妙之处,以及各种兵器的应对方式。可我半年之内出不了远门。姚三郎,你陪她去一趟如何?”
黛玉眨眨眼,大口吃西瓜简直和苏东坡大碗喝酒一样爽,(⊙o⊙)喔,师父说的是烤全羊么?“跟三郎哥哥出门,路上多有不便,明年再去呗。”
姚三郎愤愤不平的戳西瓜,那有什么不便……喔,是挺不方便,你俩一起出门可以睡在一起,我只能睡在你隔壁。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还真是不方便。
黛玉继续吃西瓜:“师父,我过生日的时候,娘娘召了一些待选的小姑娘进宫赴宴,我选了几个人,虽然不是伴读,但会常进宫陪我。我会武功的事也不能让她们知道,是吧?”
文四姐点点头:“对。你要她们做什么?”
黛玉擦擦嘴唇上的西瓜汁:“陪我写诗、弹琴、吟诗作赋、做胭脂、插花。”
文四姐仰头看房梁,就好像房梁上有多花似得,尴尬的问:“这些东西有用么?”如果有用,是不是我女儿也得学?妈蛋,我不会,找谁来教她?
黛玉想了想:“没什么用,不过是陶冶性情,打发时间罢了。”
文四姐陶冶性情的方法是做烧烤,打发时间的法子是炖鸡汤,后来鸡汤喝烦了改为炖红烧肉,并不了解这些。“会耽误你修炼么?”
“不会的,她们不是天天入宫,只是隔三差五我想起来,就召她们入宫一次。喔,我师侄宝钗也入选了。”黛玉笑的差点把勺子扔西瓜里:“娘娘对她的评价是举止娴雅,恭谨少语,哈哈哈,我要不要告诉娘娘宝钗的武功不弱呢?”
文四姐想了想,好像关于宝钗有什么事……哦!“牡丹跟我说,你闲来无事赏她点什么,捧捧她,让她能嫁个好人家。宝钗父亲早亡,兄长不顶用,全靠婚事了。”
黛玉不是很懂这些事:“我显出跟她关系亲密,那去提亲的不就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姚三郎眼睛一亮,这个问题我知道啊,我最近专门研究了各种联姻的原因和婚俗什么的:“妹妹,话不是这么说的,她的家世不算显赫,又没有做官为宦的亲人,别人难能知道她、跟她做亲。你若夸她一句,赏她物件,传扬开了,外人才知道有这么个姑娘。之后嫁给谁,那是她自己家选的,可不是有趋炎附势的人要娶她,就能娶到。”
黛玉恍然:“原来如此。”
姚三郎巴巴的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想听的‘三郎哥哥~你懂的真多~(*^__^*) ’,只好继续吃西瓜。不过呢,一想到黛玉心里头一只惦记着拜入我的师门,他就觉得开心,好开心!
吃完西瓜,又说了一会话,两人就告辞离开了。
文四姐又躺了一会才想起来,妈蛋,我想要的风月宝鉴来看演唱会和电影啊,一来二去的怎么又给忘了?别的不说,MJ的三场演唱会和无数MV,以及《终结者》1、2、5都存在我脑子里,只要给我那个镜子就能重放出来,好伤心。
我好想家哦,好想空调,好想冰箱,好想门口的小吃一条街。很想念过去的朋友,穿越虽然能远离糟心的父母和亲戚,可是,却连原先的好友和梦想都一起远离了。
想到这里,她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侍女们差点吓呆,赶紧跑过去禀报老爷:“夫人她忽然哭了……”
卓东来微微一惊:“怎么回事?”
侍女禀报道:“夫人的五徒弟和一个少年来看望她,两个年轻人在院子里打了一会,又进屋去和夫人聊天,又吃了一个井拔西瓜,就走了。夫人自己呆了一会,就哭了。”
卓东来深切的怀疑泽兰是馋井拔西瓜馋的,不过呢,像她这样被刀砍了都没哭,生孩子也没哭的人,应该不会真的被馋哭吧……谁说有过馋哭的先例,但是这次应该不是吧?
但他还是放下东西,过去看她,果然在哭。刚一进院就能听到低低的饮泣之声,卓东来顿住了,转头吩咐道:“取一盘子茉莉、珠兰花苞来。”
片刻之后,小厮们搬走被掐的一个花苞都不剩的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