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然跑完五千米,大口喘着气,在终点处看见陆胜男,又小跑过来,微微有些懊恼:“陆胜男,我只拿了第三。你要加油啊。”
阴沉沉的天气压抑得让人烦闷,陆胜男看着他微红的脸:“不要抱太大希望啊。”
一共五十六个女生站在三千米比赛的起点,鸣枪的一瞬,就像潮水般向前冲了出去。
来自小腹的痛楚在陆胜男跑了两圈后越发清晰,汗水多得好似她刚从水里捞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女生从她身前跑了过去,路过四班的看台时,她似乎还听见宋煜然气急败坏的声音。
曾经热爱的塑胶红色跑道像是没有尽头般,变得无限深长。此起彼伏的加油和呐喊声都在耳边嗡嗡作响,渐渐拔高,又在剧烈的疼痛中消弭。
一道闪电将黑压压的天空撕裂,比天光还亮,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还有顷刻间落下的大雨。
陆胜男捂着肚子站在原地,看着看台上的学生尖叫着呼啦啦地跑开,广播里传来暂停比赛的通知……
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沿着她的短发落在脖子里。冰凉又清冷。
“你这个死女人,站着坑不下蛋,老子要你做什么……”
久违的声音穿透雷声,带着惊天的巨响,携带着回忆的潮水汹涌而至。记忆如同这道闪电,将往事和现实都撕开,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头痛欲裂。
她睁着眼四处寻望,有个白色身影正拨开人群逆流而下。
倒地前的那一瞬,一双有力的手托住她的身体,她听见他在叫她的名字:陆胜男,陆胜男……
那是江景白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