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功只是基础,甚至于如果分给他们的表演时间太少的话直接省略也行,可如果这个基础没打牢,往后的抱腿摔切别摔等合作项目就没法开展,所以虽然训练时间紧张,舒妄达仍旧分了两天的时间来给大家熟悉,上午集体破了一遍胆子,下午逐个操作的时候仍然暴露出不少问题。
比如即便李圣琳和齐畅练习得膝盖红肿破皮跟寿桃一样,也照样没能倒下去。
比如尚卿虽然胆子大能倒下去,可腰腹力量差撑不住,每次触地软乎乎的肚子都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脖子也不能撑起头颅,每次撞上地面时都会猛烈晃动一番,一天的训练下来,脑子里都快晃汤儿了。
“臭当兵!”
“死变态!”
“一窝杀人不眨眼的神经病!”
李圣月刚从隔壁宿舍给李圣琳上完药回来,一开门便听见了同弟弟如出一辙的咒骂声。
“混球,老子出学费进来是钓凯子的不是给他糟践的,练这玩意儿有意思?!有意思?!”
齐畅一边咬牙忍疼叫毛宁宁给他上药,一边问候校领导八辈儿祖宗,一生最恶毒的词语都在今晚用尽了,以至于尚卿在混沌之中竟然学会了骂人不带重样的本事。
“公立军事院校的教学理念差不多都这样,眼下也只有咬牙熬过去了,不然真退学么,那以前受的苦不白费了?”
尚卿接过了毛宁宁手中的棉签给齐畅抹红药水,他之前本来就是军人,处理伤口要比毛宁宁专业许多,虽然仍旧疼,可疼的时间却缩短了。小小的人蹲成一团儿仔仔细细上药,细细的肩膀微微耸动着,肩胛骨和脊柱的形状被雪白的背心勾勒得清清楚楚,看得人莫名心疼。
“你咋吃这么多还是不长肉?”
齐畅居高临下地看着尚卿,一时之间也疑惑了。他们四个里头家境最好的要数李圣月,有钱有地位,尚卿同毛宁宁一样都属于商人之家,虽说没什么社会地位可家境却还算殷实,真要说穷他才是最穷的一个,当初如果不是文化课过硬也上不了三军院。
可是四个人往外头这么一站,尚卿绝对更像那个吃不饱饭的。
“养了一个月倒是把脸上的肉养出不少,可身上怎么还是那么瘦呢,你每天吃得也不少啊。”
毛宁宁伸手掐尚卿脸颊上的肉,把一张包子脸活生生扯成了烧饼脸,李圣月连忙跨步上前救脸,结果还是在那白生生的包子上添了两道红印子。警告性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后者立马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尚卿呢?不过老气横秋地给了句“别闹”,过后仍旧规规矩矩地给齐畅抹药。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满是正经,红艳艳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明明是张呆萌的包子脸,偏偏叫他撑成了一个既严肃又认真的……包子脸。
“噗嗤——哈哈哈,尚卿你太可爱了,我不行了,难怪那群雄性千方百计地要往你面前凑,我要是雄性我也稀罕你这样的。”
玩笑是这么开,可尚卿这副模样也确实有些寒碜,穿上衣服还好,脱了背心肋骨一条条的都能数得清,这还是一个月来养胖了些的结果。
李圣月没多问,只是轻轻地揉了揉尚卿的头,给他递了杯热牛奶之后便催着人去洗漱睡觉了。尚家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尚明是个完全的利己主义者,能给尚家带来利益的东西他会无条件供奉,反之则连对个陌生人还不如,从前的尚卿……约摸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他突然有些理解当初尚卿同关容海订婚之后表现出来的疯狂了,不是因为有多在乎关容海这个人,而是急于摆脱当时的处境。能把这个坚强的孩子逼到那份儿上,足以想像尚卿从小过的是什么生活。
李圣月自顾自脑补了一堆,尚卿的形象瞬间变得惨不忍睹,从此以后李圣月对这个身残志坚的好朋友变得无条件纵容起来,多年后仍旧改变不了这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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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迎接贵宾,卡列星球上其他三个军事院校可是下足了血本,原本没有拿到机甲驾驶资格证的新生只有通过模拟舱进行模拟驾驶的份儿,可为着更具观赏性,校方特意拨了几架机甲给表现极为突出的新生当练习机,虽然没有配备实弹只用了观赏弹,可呈现出来的效果仍旧好到没话说。
许多练习视频流传到三军院新生的手上,大家半是羡慕半是气馁,逐渐也有了抵触情绪,可这情绪没几天便消失不见,原因是——人生太他妈艰辛,每天沾床就着哪儿有心思想七想八。
原本以为倒功最大的痛苦是手臂膝盖和肚子,可是第二天起床却发现,全身上下最要命的是脖子,上下小弧度动一动还好,一旦左右摇晃真的要老命了。为这舒妄达折腾大家的法子也得到了丰富,以前只是双手持砖做冲拳,或者趴在地上围着训练场蠕动一圈又一圈,现在特简单,反反复复地下口令——
“向左——看!”
“向右——看!”
“向左向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