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吃痛,狂怒的以尾击打着镜王城,那道无形的封印竟被他强行拍裂出一个口子,溢出无数亡灵,聚集到它身边。
秦瑟瑟眉头一皱,嘴角溢出鲜血,幻境初成便受损,她也是要受到反噬的。
“不过一副枯骨,也敢在这里充河神。”她咽下满口的血腥,十指间金弦作泠泠琴音,黑龙竟开始大片大片往下落血肉鳞片,龙血落地即生出无数蛇虫,令人作呕。
秦淮河神转瞬成了一副骨架,龙目空荡荡的悬在白骨间,诡异的注视着白玉京,“我虽是枯骨,只是可惜龙女也不过是半死之身,当日仓皇逃出金陵的样子,难道已经忘记了吗?”
龙七叶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
秦淮河神以为戳到她痛处,继续道,“天下水族,皆是玄冥大人所管。只可笑你成日高高在上,如今也不过落此下场。”
“龙族,从不受任何人管辖,你甘心为玄冥驱使,得到什么了?命丧于此,被秦淮河的怨灵腐蚀个干净,你的下场很好吗?”
“难道龙女受重黎驱使,又得了什么好处不成。他们还不觉得,可是我却闻得到,你那香下腐朽的味道,和我一模一样呢。”
“小鲲,去后面。”秦瑟瑟扯一扯儿子衣袖,正色道。
钱绛亦将小锦鲤拎到自己身后,“别出来。
“重黎这个名字,不是你该叫的。”龙七叶目露寒光,似笑非笑,“你既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就是玄冥在此,也不敢和我这般说话。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上一个这样辱及祝融的人,是个什么下场吗?”
秦淮河神周身盛放无数红莲,妖艳的花瓣是深红的赤焰,所到之处,无不吞噬焚尽。
赤帝祝融座下龙女七叶,其龙火得水而炽,如红莲华。
炙热的炎浪亦侵袭着在场诸人,白玉京在火光下亮如白昼,龙七叶看着秦淮河神在火中苦苦挣扎,却逃脱不得,骨架尽数被焚去,眼看就要烧到双眼,她笑道,“买一味返魂香吗?”
红莲在她开口时便已熄灭,周围重归暗夜,秦淮河神龙目灼灼,语气和之前截然不同,苦笑道,“我刚才在想,若真的烧干净了,倒也解脱。”
“烧死了你,我怕玄冥水淹祝融峰。平日里一条命,换一味香,今日给你特惠。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给你香。”
“你说。”
“秦淮河中怨灵九成已在这幻境之中,你替我驻守着这幻境王城,如何?”
“我以为你不会再插手凡人的事。”
“这不是你该管的,答应,或者不答应?”
“成交。”
龙七叶一笑,腕间龙纹香球烟气大盛,一缕缕缠绕上秦淮河神仅存的白骨,烟过一寸,白骨便增一寸。
龙角如鹿,龙鳞如鱼,先前的黑龙在烟气中缓慢的被重新描绘出来。
泠泠琴声又起,镜王城开始往水中落去,河面重新出现白玉京的倒影,帝城高阙,淼淼龙宫。
黑龙仰天长啸,盘旋片刻,飞身入水,再不见踪影。
龙七叶身形一晃,被钱绛揽在怀里,秦瑟瑟笑道,“总算让你们秀成一次恩爱。”
龙七叶嘴唇发白,瞪她一眼,有气无力道,“你管我,只是这幻境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帝姬这哪里是美梦,分明是个永远不会醒的噩梦。”
她原本和秦瑟瑟商议的是,按玲珑帝姬梦寐以求的样子,在镜像中织就她的君临天下,织就她对云湛的一片痴心。
谁曾想秦瑟瑟就满足了人家片刻不说,还活生生秀了一回恩爱。
秦瑟瑟唇角又有鲜血溢出,她毫不在意的拿袖子擦了,语气轻蔑,“她既然有胆子偷了我的透骨香,勾引我男人,早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
“如今对小易不好交代,你下手太狠了。”
秦瑟瑟沉默了一会儿,轻叹道,“万般都可原谅,唯有这个不可能。她若不是小易的女儿,如今早在无间地狱了。”
“我知道,所以没有拦你。”
“明日再聊。”云湛不耐烦的把妻子打横抱起,走远了方听到他低声的询问,“伤到哪里了?”
龙七叶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嘲笑云八婚一回,“小鲲啊,以后莫要学你爹,如果不是祖坟冒青烟,可能这辈子就孤独终老了。”
“额……龙女好生休息,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