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鲲跪在秦箫的房门外已经一个时辰了,小狐狸趴在他身边,尾巴不时甩一下。
秦瑟瑟心疼的从窗口瞄了好几次,忍不住求情道,“哥哥……”
秦箫就笑看着她,“怎么了?”
“一个时辰了,哪有哥哥这样做舅舅的。”秦瑟瑟嘟囔道,闷闷不乐的坐回去。
秦箫见了云鲲什么话都没有,只管让外甥去跪着反省。
“有你这样做娘的?只管惯着孩子,小鲲原本是个多稳重的孩子?”秦箫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现在为了哄小孩子就敢随意放响箭,明日是不是就能烽火戏诸侯了?”
他说着就瞥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云湛,“妹夫有什么看法?”
云湛颔首道,“兄长处置的对,是该让他正正规矩。”
秦箫笑容不改,“你觉得对就好。你们夫妻两个也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让瑟瑟一人出海到金陵?”
手指细细在秦瑟瑟脸上检查了一回,“还好有龙女在,没有留疤。”
云湛索性站起身,认错道,“兄长,都是我不好。我当时若……”
秦瑟瑟忙暗暗朝他摆手,将他挡在身后,急切打断道,“没有没有,是我和他发脾气。”
空气里充盈着清冽而苦涩的香味,龙七叶轻轻推门进来,笑道,“没有打扰秦箫箫你打孩子吧?”
秦箫笑起来,绿眸让人想到幽深的湖水,有着和秦瑟瑟截然不同的清雅,“刚刚开始训诫,还没到开打。”
雪白的裙裾拖过门槛,龙七叶在他身边落座,“那大鱼怎么说?罚也罚过了,你让他跪着,我们家小狐狸也跟着受罚,都没人做饭了,还想和你喝一杯呢。”
“这次给龙女一个面子。”他并未扬声,整个院子却都响起他的声音,“起来吧,这一次就算了。”
“多谢舅舅。我一定好生反省。”云鲲站起身,并不拍身上尘土,老老实实的躬身再认错。
小狐狸尾巴在他身上掸了掸。
“去休息吧,晚上再来说话。”秦箫吩咐道,看秦瑟瑟仍旧闷闷的,“一夜也不是没跪过,不打不成器。”
秦瑟瑟正要回嘴,听得秦箫道,“你们两个联手镇压了秦淮河可以,把人家帝姬关起来是为什么?到底也是碧罗门下之人。瑟瑟,你行事愈发刻薄激进了。”
龙七叶便掩唇而笑,“原是我的主意,不怪瑟瑟。”
“帝姬不过是个凡人,好或者不好,都会被岁月带走。”秦箫虽说着秦瑟瑟,不悦的目光却落在云湛身上,“女孩儿家不懂事,让她的家人教训就是了。你让太后如果是好?她依着你,把女儿关起来,这便是永世不得超生,你以为她不难过?不过是不想得罪云秦两家,她这样顾忌你,你却丝毫不为她着想。你心里有妹夫,这是你们的缘分。你既相信他,你何必对旁人这样赶尽杀绝?还是说,他不让你放心?”
龙七叶道,“瑟瑟也是吃了苦头的,箫箫你这样劈头盖脸的训斥,岂不是叫她难过。”
“家里有个红颜祸水,如何能叫我放心。”
“哥哥,那你说要我怎么办?”
“去把帝姬放出来,交给穆策就是了。太后崩逝,她也该出来哭灵。”
秦瑟瑟思忖片刻,点头道,“今夜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