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他毫不犹豫地在左手上一抓,五道深刻的血痕立刻出现,刺骨的疼痛,瞬间让他冷汗流了下来,但同时,那种想发狂,发疯,把世界都打碎的欲望,终于减轻了一些。
“不对!”一股尖锐的危机感,刹那间在他脑海中爆发:“恶魔之息我不是没感受过,甚至在刻尔柏洛斯身上也有。但是却绝对没有如此浓郁,如此可怕!”
就像……在他面前展开了一幅地狱的绘卷,人吃人的血幕。那种勾引人心中最原始,最暴虐的感觉,让一只名为暴虐的猛兽从心脏中撕扯出来一样!
与这股欲望对应的,是全身灵力潮水一样消退,手脚都开始发软起来。
“你早知道?”他痛苦地蹲了下去,死死咬着牙,刹那之间,已经满头大汗,猛地抬起头看向珍妮,声音嘶哑地说道。
珍妮没有开口。
不知何时,她额头中的晶体发出道道圣光,在她体外形成一个白金色的护罩。她就在这个护罩的保护下,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轻移莲步,步步生莲,仿佛走在云端最高贵的天使。
金色的长发是她的羽翼,湖绿的眼睛是她的窗户,此刻的她,看起来圣洁不可攀。
“难受吗?异端?”她轻轻伸出手,指头捏着徐阳逸的下颚,逼迫他保持抬头的姿势:“你不是应该舒服吗?这是地狱最纯正的恶魔之息,足以让一位侯爵修士发疯。”
徐阳逸发红的眼睛看着她,再一次肯定地说:“你早知道。”
“当然,从看到这个法阵的一刻,我就知道下面是什么。”珍妮轻轻放下他的下颌,悠然直起盈盈一握的腰肢,随后猛地一用力,雪白的玉足一脚踩在徐阳逸背上。随着徐阳逸一声闷哼,将他死死踩在脚底。
“疼么?”
“不,你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对吗?”
徐阳逸死死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确实,没有一丝痛感。身体中欲望布满全身,冥冥之中他还保存一丝清明,这绝非杀意。
“按照我教传统,异端……必须绑在十字架上烧死。现在,你这样死去,是主给你最大的宽容。”她满目愤恨地看向徐阳逸:“由我——圣骑士珍妮来执行这次刑法,你应该心存感激,被我救赎,你还有一丝上天堂的可能。”
“没有信仰,没有绝对善恶。你这样的人,比地狱里最腥臭的魔使都不如……X,我看不起你。你枉有一身强大的知识,却无比卑微。在主的圣光照耀之下,你甚至只能缩成一团,在黑暗的角落瑟瑟发抖。”
她抬起自己的玉足,牵着雪白的纱裙,愕然看了看上面溅起的一丝血迹,叹了口气:“玷污了诸神的光辉。”
“轰!!!”就在此刻,血池中冲起冲天巨浪,根本无法想象三米大的血池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血水——几分钟之前,那里还是最坚实的地面。
一道极强的灵力波动从血柱中迸发,吹得珍妮金发飘飞。她不再看徐阳逸,喃喃道:“然而,主是怜悯的。即便如同你这样黑暗的魔鬼,他也会施舍给你一丝光明。接受主的恩赐吧,被主彻底救赎,净化,是你清洗自己的道路。死亡并不可怕,起码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反而是一种重生。”
“在你彻底被恶魔之息影响,变为毫无知觉的奴隶,然后被我净化之前,我会让你死的明白。”她抚了抚金色的长发,轻声道:“这是通灵法阵。”
“而且是极为高阶的通灵法阵。普通的通灵法阵,根本不需要用到媒介。然而,它用到了。金苹果就是它的媒介,看到它的一刹那,我就知道,解开封印的一刻,就是你——带着卑微的黑暗之心的大灵术师X陨灭的一刻。堕落如你,怎么经得起恶魔的引诱?”
徐阳逸没有开口,他已经听不清珍妮在说什么了,只感觉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唇是如此诱人,浑身雪白的肌肤是白皙得让人炫目。
他艰难地伸出手,却无力垂下。身体里实在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一种难言的强烈欲望冲进他的脑海,他从未感觉过如此霸道的力量。简直能取代人的思维。
珍妮看到了他微小的动作,厌恶地扯起纱裙,离他更远了一点。嗤笑道:“黑暗的渺小生物也妄想触碰圣光?你没有这个资格。再挣扎也是没用的……高阶通灵法阵,召唤出封印的东西,都需要祭品。恶魔大部分都是鲜血为祭品。这是召唤恶魔通用的法则。无论封印的东西是死是活。”
“下面的恶魔封印了一千多年,一定早就死去。而我,有圣光庇佑,只有如你这般披着虚伪面皮的伪善者,才是最适合血祭的对象……”
随着她的话语,天空中的血水变为点点灵光消散,一尊阴暗的巨像,出现在飘然落下的漫天红点中。
珍妮停住了嘴,转过头去,她的手都激动地握了起来。
X死定了,她不再关心,而面前,就是车奉朝所隐藏的东西……
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这个唯一在君士坦丁历史原文中出现,却绝对没有被披露的人,这个微不足道的路人,为什么又被埋在圣约翰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