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妍回头瞧了一眼倚在圈椅上的傅芳菲。前几日太医说傅芳菲可适当下床活动,故今儿坐了软轿来,沫儿在椅子上垫了厚厚的的三层软垫。
此时,傅芳菲正胸口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欣妍安慰地瞧了她一眼,心下有了一丝警惕:这个李修容,懂得还真不少。竟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来,这是吃准了傅芳菲不敢闹出来,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
抬头看去,李修容已退下,正笑着凑到刚回转来的淑妃面前说着什么。
很快轮到顾欣妍,她忙敛襟,伸手恭敬地捧上一个盒子,上面盖着一层棉布。小宫女接过,置于一边几上。陈太后抬头见是欣妍,微笑,招手欣妍近前,笑吟吟地说了句:“原来是顾美人,好久不见。越发地可人疼了。”欣妍羞涩低头,拜谢,欲回。
一旁的李修容见了却眼红,突出声:“顾美人必然准备了精致的寿礼,何不让我们姐妹开开眼?”
欣妍不妨她突然发难,愣怔了一下,心下腹诽:“这个李修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想着抬头温和地一笑:“李姐姐见笑了,左不过嫔妾绣得的一点针线活,太后娘娘莫要嫌弃嫔妾粗手笨脚的就行。”
李修容了然一笑。说:“原来如此,顾美人的针线活如果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姐妹们说是吧?”说着掩嘴吃吃笑。
在座的许多嫔妃都掩嘴偷笑。顾欣妍怔怔地立在当地,心火一拱一拱的,恼火得很,这李修容惯会来着一招,似乎当众让人难堪已经成了她的乐趣似的。但只能忍着,有什么法子,后宫嫔妃之间等级森严,不容逾越,只能生受着。
李修容看着默不作声的欣妍,得意地一挑眉毛,开口:“太后……”
“娘娘,”德妃娘娘忽然开口:“嫔妾也想看一看顾美人的寿礼,能得李妹妹如此称赞,好奇着呢!”
莹姑赶忙捧过来,德妃掀开棉布,露出里面的东西来,待看清,不由吃了一惊:但见两尺高的盒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俱是……
她慢慢弯起嘴角笑了,一件一件地往外拿,一边说:“是呢,顾妹妹的绣工当真了得,看看,一个来月就做了这许多的东西,估计我等没有三五个月地可做不出来。”
德妃的话很是明显,陈太后的生辰是一个月前才通知下去的,这些东西决计不是短时能做出来的,肯定是日夜赶工才得。姑且不论东西好坏,就单论这份心意就让众人不及。
欣妍心里汗了一下,实在受之有愧,半年前,芳菲就提早知会她了,所以才能做了这么多。
陈太后看着摆满了长几的抹额、袖套、围脖、鞋子等零零总总约有十来件的绣品,脸上也不禁动容。
附身拿起近前的一件抹额细瞧了瞧,黑色的缎面上用金线修着万寿菊,绣工精致,很是雅致。难得的是一边贴心地做了松紧,可以调节。再看其它的物件,也都精致软和。一色的黑底,看着是一套,很是贵气。
陈太后禁不住微笑了起来,看着欣妍,心下喜欢,忙一叠声地叫莹姑收好。自己招手欣妍近前,拉着她手说:“顾美人当真一双巧手,哀家很是喜欢。”说着,当即褪下手上的一串碧玺珠子手串套到欣妍手里:“赏你的。”
欣妍四下一瞧,见德妃微笑点头,忙跪下磕头谢过。
回到座位,悄悄呼了一口气。那厢李修容早缩了头不敢吭声,淑妃则笑得意味不明,眼睛在德妃与欣妍之间来回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