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凌晨四点。医院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没有合眼,一直守在病房里。夏至和木槿都还没有清醒,躺在病床上捂着被子,自责不已。
小小窝在池钰的怀里睡着了,蓝怡靠在池钰的身上,看着病床上的夏至。
慕锦程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并没有在医院。
抢救室的门打开以后,有医生前来问道:“元晴女士已经度过危险期,请问你们需要去看看嘛?她没有家属照顾…”
慕妗妗猛然从病床上起来,掀开了被子赤脚下床跑了出去。
容昔和慕梓寒反应过来,容昔喊道:“妗妗,你去哪?”
医生也以为她是去看元晴的,等他反应过来时,慕妗妗已经跑到她的推车前掐着她的脖子:“你还我弟弟,你是杀了他,他还没成形,你怎么下的去手,你还配当一个母亲吗?啊?”
“妗妗…。”
“把你放开我,我要掐死她,她不是我妈,我要杀了她。爸爸,她害死了我还没出生的弟弟,我们全家人这么期待着他出生,我连礼物都买好了,为什么会这样?再等六个月他就出生了…”
“妗妗,你别这样,你爸爸心里也难受。”
容昔上前扶着她,慕梓寒将她拉开后,红着眼睛一言不发,睨了一眼推车上的元晴,挥手道:“推走吧,我不想看到她,她的死活和我慕家没有任何关系。”
医生点头,车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慕妗妗的情绪不稳定,恶狠狠的盯着那车子还挣扎着。慕梓寒眨眨酸涩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扭头道:“我们进去吧。”
慕妗妗仰头大哭起来,隔壁站着的蓝怡抹了眼泪走过来,帮着容昔将慕妗妗送到病房,并且安慰道:“妗妗,别难过,这是意外,谁都不想你阿姨和孩子有事情的,你越是这样,你爸爸心里越是难受。”
她扑在被子上,紧紧抓住被子大哭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个妈妈?我从小就幻想着我妈妈一定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即便是爸爸告诉我她抛夫弃子,我也还是幻想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恨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杀人魔鬼。”
蓝怡抚摸着妗妗的背部,像哄着孩子一样哄着她,她哭累了自然就安静下来了。
容昔起身一个人在走廊上伤心了好久,最后才擦了眼泪起身走到了夏至的病室。池钰听到隔壁的哭喊声,他也非常揪心。紧了怀里的孩子,扭头就见容昔一脸忧伤的进来。他欲起身,容昔摆手:“你坐着吧。”
池钰也就没有在动身,她看了一眼后又道:“你手臂疼了吧,要不要我抱一会?”
他低头看了熟睡的孩子,摇头道:“没关系的阿姨,您去眯一会吧,这边我看着就行了。”
容昔看着夏至叹息道:“苦了孩子们了,以后我要加倍疼爱他们。”
池钰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没有接话。
没多久蓝怡回来,容昔问道:“妗妗她安静了?”
“她刚刚睡着,阿姨那边有陪护床,您去休息一会吧,我怕您的身子吃不消。”蓝怡走过去想要搀扶她。
她摇头拒绝,看着夏至道:“她们都还没有醒,我怎么放心的了?睡也睡不安生。你去睡一会吧?”
“不了,我也没有心情去睡,等她安全的脱离危险后我在睡。”她视线落在夏至身上。浅笑着走过去坐在床边拉着她手轻声道:“安妮,你看到了吗?大家都非常担心你,你要快点醒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心的好好去休息了。小小已经没事了,妗妗也没事了,就差你了。”
容昔悄悄的擦了眼泪听她继续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国外的时候吗?你那么坚强,遇到任何困难从来都不退缩。我知道你那时候活着都是为了孩子,如果不是两个孩子,你的毅力恐怕早就打败了,那么现在我相信你一定会醒来了,这次不仅仅是为了孩子,还有孩子的爸爸,你要想想,如果你醒不来,丢下他们,你让他们以后怎么办?”
她低头擦了眼泪继续道:“所以,你一定要醒来。”
夏至眉头凝气,头疼欲裂,摇晃了两下,眉头拧的更紧了。
蓝怡猛然抬头喜道:“安妮你醒了?”
池钰和容昔顿时凑过来。
夏至睁开了眼睛但是眼前漆黑一片,她伸手抚摸着脑袋,却被池钰给拿下去。
“哪里不舒服你说,我去喊医生。”他说。
夏至还是分辨的出来谁的声音,她眼睛动了动道:“为什么我看不见,还是你们没有开灯?”
蓝怡不置信的伸手在他啊眼前摇晃了两下,诧异的看了池钰一眼压低声道:“你看不见我的手吗?”
一种恐慌随之而来,她摇摇头,“我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看不见?”
“你别激动我去喊医生。”
蓝怡嗓音都直了,她还那么年轻,怎么能看不见?这样的噩耗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她脚下的路线歪歪扭扭,跑到了走廊上喊道:“医生,医生…”
隔壁的慕梓寒听到了声音匆匆赶来,接着几位医生护士跟着去了病房里,池钰问道:“医生快给她看看,她为什么会看不见?”
医生弯腰检查了一边,侧脸对护士道:“去请眼科医生前来会诊,就说是很急。”
“好的。”
那护士走后,医生看向池钰和容昔道:“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夏小姐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短暂性的失明。”
“那什么时候可以好?”池钰问。
医生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病人本省也要保持一个好的心态,不能急躁,这样也会影响病情的。她身上的伤口处理好,玻璃碎屑也已经清除,剩下的时候只需要好好静养了。”
夏至虽然听的明白,也知道自己应该保持一个好的心态,可这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吧。
“医生,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痛?”她问。
医生又检查了一番,解释道:“那是因为你的头受到了撞击,根据检查显示,脑部有出血情况,但是不是很严重。这也有可能造成你看不见的原因,这个还是要等眼科医生过来会诊之后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这样的情况。”
他话落下护士喊道:“念主任来了。”
蓝怡连忙上前,“主任快来看看,她为什么会看不见。”
那位主任四十左右,接过了护士手里的片子,在进行了一番查看,非常确定说道:“放心吧,她会恢复的,只是短时性的失明,这和她脑部又血块有关系,等几天我在复查一次。”
他低头看向夏至,“夏小姐也不要害怕,尽量保持乐观心态,这样会好的更快一点。
”
夏至点头,她的心态已经很好了,当她被慕锦程从车里就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可能会有失明的危险,今天听到医生这么说她算是放心了,至少不是永久性的失明,只要还有希望,她就不会放弃,她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个帅气又多金的老公,她一定不要当拖累他们的人,努力的让自己尽快的好起来。
其实她也在害怕。
蓝怡抓住她的手,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着。她就是这么坚强,不让家人为自己担心,所以尽量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
“安妮,没关系的,一定可以好起来的,你这么坚强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医生也说了,只是暂时的失明。”
“我知道。”
病房里的人都听的出来她还很害怕,她笑了笑然后问道:“我刚刚听你说妗妗已经没事了是吗?”
她话落下,门口站着的慕妗妗就跑过来,扑在她的病床上哭喊道:“婶婶,我们都很好,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夏至伸手抚摸她的头,“傻孩子,哭什么呢,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叔叔哪里去了?”
慕妗妗一双眼睛都快哭瞎了,夏至转移她的主意,因为夏至不想自己太难过。慕妗妗扭头看向容昔,容昔道:“他有案子处理,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他。”
“妈。”夏至喊道:“别打扰他办案了,不要让他分心。”
她话落下就听距离稍微远点的慕梓寒道:“我已经跟他说了,他马上就回来了。”
夏至眨眨眼睛,动了动唇瓣,没在吭声。沉默片刻她问道:“木槿呢?”
她明显感觉到了慕妗妗的身子猛然一颤,加上病房瞬间安静下来,她诧异道:“怎么了?”
慕妗妗笑声呜咽,“阿姨的孩子没了,医生说没有保住,阿姨现在还在昏迷中,我担心她醒来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怎么办啊小婶婶?”
夏至颤了颤身子周遭气氛比较悲伤,她眼角的泪水悄然无声的落下来,哽咽道:“她那么坚强,还那么年轻,还会再有的。”
这个时候她只能这样的安慰妗妗,她也不知道木槿醒来谁是什么样情况,难受肯定是有的。她现在自身难保,只祈求老天不要夺走她这颗明亮的眼睛。
西南郊外别墅,雪豹已经在别墅里面转了很久,嗅到了四个人的气息。刘副官拉不住它,松开了开它,它超着外面跑去。刘副官和王星星慌忙跟着上出去,看着它一直在刨土,王星星一惊看了刘副官一眼,他会意大步走过去,又招呼了两个人道:“挖。”
王星星紧盯着那一块,她已经怀疑,里面就是她母亲的尸体。黑色的袋子露出了出来,接着他们动作轻了点。王星星屏住呼吸,看样子一定是自己母亲尸体,于是蹲下去推开了其中一个人,哽咽道:“我自己来。”
她一边刨土一边掉眼泪,嘴里喊着,“不是,一定不是的。”
两人帮着她将袋子从土里全部提上来所有人都已明了,里面装的就是一个人的时候,王星星已经将袋子撕开,钱女士的蓬乱的头发已经暴露在人们的视线里。
“妈?妈——”
悲鸣声霎时响彻整个院子,她紧抱着钱女士的已经僵硬不堪,还带点腥臭味的身子,仰头大哭。
刘副官招手,撤掉了其他人,留下了两个人待命其他人全部遣散回去。慕锦程赶来的时候,尸体已经找到,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她的哭喊声。雪豹看到他来,迅速的扑了过去,热情的想要扑他怀里,但是慕锦程却沉着脸伸出手阻止了它,它委屈的呜咽了几声,然后乖乖的跟在他身边走了过去。
慕锦程睨了一眼王星星,然后看向刘副官,“你帮着她处理一下钱女士的后事,我先回去了。”
刘副官点头,“好的,二爷去忙吧。”
雪豹看他要走,跟在他身后,他没有回头直接道:“你跟着刘副官一起。”
雪豹委屈的停下脚,仰头嗷叫了两声,表示抗议。慕锦程这才回头睨了它一眼,安慰道:“回队里,我给你买肉吃。”
它这才,满意的送他出了院子,然后又返回到了刘副官身边。
刘副官扭头看了王星星一眼然后上前道:“尸体不能耽搁太久,早点下葬吧。”
王星星被他给拉起来,然后两名手下就上去将尸体搬运到车上,随后好两辆车子开出了别墅,直往王星星的老家而去。
慕锦程回到医院,疲惫不堪,他接到慕梓寒的电话说夏至醒来,放下了手里的活匆匆赶回来。病房里比较安静,池钰看到他回来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夏至听的出来脚步声,诧异问道:“是锦程回来了吗?”
慕锦程屏住呼吸缓缓走过去然后看到她的眼睛后,伸出手在她眼前摇晃了两下,夏至笑道:“你怎么不出声?”
“你看的到我?”他沙哑问道。
夏至摇头,“看不到,但是我能感受的到你就在我眼前。不要难过,医生说只是暂时的,我还会恢复的。”
他坐在椅子上,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小声道:“嗯,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夏至为了不让他担心于是问道:“轻言在队里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慕锦程伸手抚摸她的鬓发,捋了捋笑道:“他很听话。”
小小忽然醒来,看到池钰愣了好一会,然后扭头就看到慕锦程坐在病床边拉着自己妈妈的手,于是挣扎着下去,池钰这才甩了甩手臂。蓝怡走过去帮他揉揉,笑道:“我早说让你给我抱一会,你不愿意。”
“我这不是怕惊醒孩子吗?”
夏至不由得扭头,虽然看不见池钰和蓝怡,但是还能分辨的清楚在哪个方位,她心下了然,看来池钰和蓝怡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接着就听小小喊道:“妈妈?”
夏至一愣,伸出手想要抚摸孩子,可还是抚摸到,慕锦程伸出手将孩子揽入怀里,然后抓住她的手,一家三口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最新新闻报道了昨晚的那一起车祸,还有现场的视频。
苏言玥一大早就去了医院,她担心了一晚上,今天就早早的赶到了公司,希望可以是第一个看到夏至的人,然而等到八点却等到了这样让她神色紧绷的报道。
她打了夏至的手机正处在关机中,接着她又拨打了蓝怡的手机,几乎是哭着问,“夏至呢?她现在如何了?”
“她现在医院,一切都还好,只是眼睛看不见,医生说只是暂时的失明。”蓝怡在走廊上说着。
“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蓝怡报了医院后她就匆匆的挂了手机,接着又有很多关心夏至的艺人打来电话表示慰问。而且夏至的微博上还有后援会微博全部都已经炸开。她不得不登录后援的微博上去发布消息让大家放心。
隔壁房间的木槿早已经醒来,只是她不想睁开眼睛。她不能接受这个事情,但是她眼角的泪水出卖她。慕梓寒早已发现她的呼吸不均匀,反而有些急促。他紧拉住木槿的手道:“我知道你醒了,没关系的,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木槿没有睁眼,也没有动身,强忍着想要哭泣的冲动紧咬着唇瓣。
三个月后
元晴被医院治愈,回到监狱,向警官交代了她杀人的经过以及雇人行凶的动机,法院判决无期徒刑。沈琳娜主谋三起事件外加绑架事件判决处无期徒刑。
等于她们将老死在狱中。
权嘉佑被沈琳娜利用,法院判处其五年的有期徒刑。
判决书下来这一天,池家最为热闹。
今日真是池钰和蓝怡的结婚之日,夏至被慕锦程扶着坐在最前面,他坐在她身边。苏言玥小腹微微凸起,但还是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毛毛躁躁的,林瑜凡担忧的跟在她身后紧张的喊道:“你慢点啊,我的姑奶奶哎。”
夏至噗嗤一笑,接着就听苏言玥道:“太不甘心了,就应该立即处决。”
慕锦程扶额含笑没有吭声,一手紧紧拉着妻子的手。
夏至知道她在说什么于是笑道:“老死狱中,终身监禁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你就不要再抱怨了。”
她不泄气的哼了几声,“太便宜他们了。”
说完就听着主持人喊道:“有请新人入场。”
夏至扭头向门外看去,起初看事物有些模糊,见见的能够看到一丁点影子,正当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时候,慕锦程的一双大手捂住她的眼睛,“医生说不能强迫自己看清楚,这样对你眼睛不好。我会把正婚礼拍摄下来,等你好了在看,乖。”
夏至眨眨眼睛伸手拿开了他的手,“没关系,我看到了。”
慕锦程怔了怔,挡住她的视线,她眨眨眼睛歪着头,看着他一脸不置信的模样顿时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她伸出手戳他英俊的脸。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在家里陪着自己,悉心照料,她怎么能不好呢?
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摇晃了两下然后道:“真的看见了?”
她瞪眼,抓住了他的手,然后道:“是的看见了,你看我家小小的轻言,花童仙子当的是有模有样的。还有你看蓝怡婚纱,非常适合她,还有…”
她指着苏言语的肚子,“都已经快三个月了,那可是我的干女儿呢。”
“还有,你看大嫂,越来越漂亮了,在等几个月他身子彻底调理好了,就可以和大哥要个宝宝了,你说我能不能看见?”
慕锦程伸出手紧抱着她,“太好了,医生果然没有骗我,明天去给那主任送锦旗去。”
“呵呵。”夏至轻笑出声。
正在走红地毯的蓝怡突然发现夏至她视线一直跟着自己走,她笑脸渐渐变得讶异起来,顿时松开了池钰的手臂,在众人惊讶之下朝着夏至跑去。
夏至证人都是懵的,接着就听她惊叫道:“安妮,是能看见我了?”
她笑着点头,“能,婚纱很适合你,很漂亮,总算亲眼看到你出嫁了。”
蓝怡喜极而泣,夏至对她来说就好比是娘家人,如今她能够亲眼看着自己出嫁,这比她大喜还要高兴。她紧紧抱着夏至哭着道:“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慕锦程直接将他们给分开,这么多的媒体和记着,将新郎亮在一旁多不好。他霸道的将夏至搂在怀里,对着池钰道:“把你媳妇拉走!”
蓝怡一怔,本想说不走,谁知下一秒就被池钰给拽走了。
婚礼结束时候,大家来了一个集体照后,蓝怡抱着花跑到最前面,然后喊道:“单身姐妹们准备好了,下一个幸福的人可就是你们了。”
亲友团们凡是单身的姑娘全部都挤着抢花,苏言玥爱凑热闹还带着杨琸琳和郁婉儿一起去抢。蓝怡背对着她们将花仍了出去,姑娘们看着那代表幸福的花从头顶划过,最后却落在慕妗妗的手上,她拿着花傻笑道:“我才十六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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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在她遭遇危机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警告道:“我女人是你们这些杂碎能碰的吗?”在解决完一切后,将她拽入怀中,心疼的说道:“从今以后,谁胆敢再动你一根手指,我要他不得好死!”或者在有人勾引他,让她吃醋,在她佯装生气后,他可以用尽方法哄她,不管是温柔的,还是浪漫的,还是卑微的,“那我给你找十个男人……”他犹豫,“不,一个,一个就好,你们站一起就行,超过五十厘米我就会吃醋……”
他对她宠到了极致,爱到了偏执。
只因她是权筝,爱他的权筝,他一个人的权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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