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爷却是拉住了花夫人,“若是方丈有法子,当年也就不会算不出小八身在何处了。这事儿不能闹出去!若是被有心人闹出去了,会怎么看小八?只怕会将她当做妖邪,再不就是利用她以达到目的。”
花老爷能将花家发扬光大,并养出几个不凡的儿子来,心智自然不差的。立刻看出了其中的问题,他当即对着花满楼道:“招婿的消息既发出去了也就不收回了,你去告诉姓原的小子,让他有个准备,到时候我们当着众人的面许了他,再给他安上一个海外世家的身份,起码能挡住大半的猜测和流言蜚语了。”
花老爷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叮嘱花满楼和花夫人道:“小八这经历,不要再说与其他人知道了,家里就我们三人知道就行了。对了还得给你二哥去封信叮嘱一番,他这些年得失心渐重,我担心他说给了那一位知道就糟糕了。”
花满楼想到二哥花汀州这几年的言行,也得承认花老爷说得对,温声安慰了两老好一会儿,又陪着两老一道吃了晚膳擦回了房。此时他的房中的桌边围坐着西门吹雪、陆小凤、原随云和花逐月,气氛有些诡异。
花逐月一看花满楼回来了,忙拉着他表示对陆小凤的不满,“七哥,咱们请西门庄主来明明是为了你的眼睛,他居然说西门庄主南下是动了凡心。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若非是子时就要给花满楼治疗眼睛,哪怕知道陆小凤是开玩笑的,她和原随云肯定会动手的,让他知道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花满楼不满地“看向”陆小凤,“陆小凤,你真是幼稚!逗小妹和原随云很好玩吗?下次他们俩真生气了和你动手,可别说我这个朋友不站在你那边啊。”
陆小凤忙笑道:“好,我道歉,我道歉。”
花逐月却不想理他,冷哼了一声走到原随云身边坐下。原随云笑了笑握住了她的一只手。看向陆小凤的目光很冷淡,“陆大侠,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陆小凤一怔,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对原随云功夫的高低更好奇了。
西门吹雪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端着一只杯子缓缓地喝着白水,好似周遭的事情全然与他无关一般。直到离子时还差一刻钟之时,他才放下杯子,起身道:“开始吧。”
陆小凤起身走到门外,跳上屋檐守着。屋中花满楼盘腿坐在了榻上,花逐月和原随云站得三步远,西门吹雪手指如风,动作利落地点在花满楼周身大穴之上。
而这也是为何不能请一般大夫非得要有武功弟子大夫的缘由了。不同于当初花逐月用一阳指为原随云驱火毒,要使寒玉髓生效,必须用内力将之逼至双眼四周经脉之中,不能有丝毫的停顿,内力稍差都不行。
花满楼脸色苍白,觉得多年没有感觉的眼睛四周先是浅痛,随即却似刺骨的痛感,双眼也好似被火在燎烧,随即又像被冰冻住一般,就在这样的冷热交替之中,痛感慢慢消失,而十多年的黑暗中好似多了一丝光亮,点点的光亮慢慢连在一起变成一片,他模糊地看着,半晌才出声道:“那,那是摇曳的烛光吗?”
西门吹雪早就收了掌,他没有花逐月的喜极而泣,他看了眼原随云手中的烛台,淡然道:“是,看来是有效果了。你最好先适应光线吧。”说完,就离去了。
“西门,怎么样?”陆小凤从屋檐上跳下,关切地问道,不待西门吹雪回答,他便听见了屋中花逐月高兴的声音以及花满楼虽竭力平静但听得出其中欢欣的话语,不禁伸了个懒腰,笑道:“可真是个好消息啊!我得先回去修修我的四条眉毛了。”
西门吹雪看着翻身消失的红色身影,抿了抿走了。不过次日起时,观察力一流的原随云发觉西门吹雪的发带好似换了一根。再看向好似修过面的陆小凤,他不由得笑了笑,朋友么?
原随云没有过朋友,也不觉得羡慕,只因听到了花逐月银铃般的笑声,偏头看去,就见花逐月正在给花满楼眼睛上系纱带,他想起花满楼说的花老爷的打算,笑容更加温柔了。
花满楼的双眼看得见了!对于花家上下而言,是堪比八小姐找到的大消息,花老爷和花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点儿也不像快六十的老人,两老竟是跑到了花满楼的院子里,看见双眼上蒙着纱带的小儿子,花老爷和花夫人顿住了脚才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七童,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能看到了?能看到娘了吗?”花夫人颤着声音看着坐在院中石凳上的小儿子道。
花满楼点了点头,他伸手握住了花夫人的手,声音一如从前的温暖,“娘你今日,穿的是紫色?不对,紫红色的衣衫。”
花夫人当即转身抓着花老爷的手又哭又笑道:“老爷,听到吗?我们七童看得见了,看得见了!”
花老爷也是双眼发红,他伸手拍了拍妻子,才看向儿子的双眼,“真的好了?这,为何还要蒙着双眼,”
花逐月与两老说了原因,末了才道:“七哥的眼睛虽好了,但是短时间内不能见强光,不过过了一两个月应该就和常人的眼力差不多了。这一切都要感谢随云呢,随云找到的寒玉髓,七哥的眼睛才能好。爹,娘,你们说该不该谢谢随云?我和他说过之后,他就一直想着帮我找到寒玉髓的。”她对原随云眨了眨了眼,这样一来,爹娘也就不会太反对了
原随云忍着笑,面上却是谦虚了好几句,还拉着西门吹雪出来,“幸好西门庄主的医术和功力高超,寒玉髓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来。晚辈所作的,都是应该的,因为我答应过逐月的。”
花老爷神色复杂地看着原随云,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原随云确实是最好的女婿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