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一笑,将自己面前的一碟子玫瑰酥饼放在了宫九的面前,笑道:“不是长得和我像的人,就和小宫九你一样聪明的。”
原随云却并未如之前应了金九龄比试一样应了南王世子的挑战,他摇了摇头道:“世子不是我的对手。至于我为何不用剑,乃是我也并非剑客。世子若想与我一战,放下俗事苦修十年,倒是有可能。”
南王世子还真从未被人这般小看轻视过,拔了剑鞘上满是宝石的利剑挽起一道剑花就刺向了原随云。
“吭——”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众人定睛一看,却是原随云以指为剑敲在了剑脊之上,那寒光闪闪的宝剑从中断成了两截。他却是并未就此罢手,右手轻拂过南王世子的肩颈大穴,又一掌送他回到了左边厅中的座位之上。
庭院间一时静默无语,众人的目光纷纷看着原随云,暗道难怪花家众人能够以女托付,他的这身武功放眼江湖也能够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了。
花老爷摸着下巴上修得整整齐齐的短须,笑眯眯地与众多老友道:“我这个女婿没挑错吧?以后也能护着家小不受外人欺负了。不过你们可不要以为他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花老爷转过头,喊住原随云,“诗词歌赋什么的,在场的多是粗人,多是不懂的,倒是能分辨出曲子是否好听,你那日在院子里谈的琴让满府的人都听得入神,今日也让长辈和这些个朋友也听听。”
原随云点了点头,自有丫鬟送上了花府的好琴,一番布置后,原随云走到琴后端坐,抚过琴身,也不多言,修长的手指便拨弄起琴弦来。悠扬的琴音响起时,整个庭院都为之一静。在座的人多半不懂音律,但是听着悦耳的琴音,他们仿佛感受到海风轻吹,海浪轻轻跳跃的情景,又随着旋转的转折,海风慢慢地变快变凶猛,海浪也一波高过一波,好似天翻地覆了一般。突然间海潮拍起了岸边的大石,浪花如雪,浊浪滔天……
待琴音转为平缓,却是海潮退去,又是一副风平浪静之感。待琴音一歇,众人缓缓回神后,看向原随云的目光更是惊讶了,即便是南王世子,目光中退去了之前的憎恨,反是多了几分复杂。
霍天青第一个拍了几下巴掌,赞道:“原公子这首琴艺也是绝了,江湖之中只怕无人能出其右啊!”
原随云道却谦虚道:“在下琴艺不过平平,关键是曲子美妙。此曲乃是花八小姐的师父所谱,名为碧海潮生曲。晚辈有幸得他指点过,所以今日才不怕在诸位面前丢脸了。”
众人又是一番恭维,不是贺喜花老爷福寿双全,就是贺他得一佳婿。他们心知肚明,自今日起,花家女婿原随云的名字很快就会传遍江湖的。
女眷处,花逐月坐在花夫人下手,听着丫鬟说外厅男子比试的情形,一点儿也不矜持地笑地欢喜,嫂嫂们这些时日的接触多是知道她的性子,自是不会说扫兴的话,反是和亲朋家的女眷们一起赞起原随云来。
花逐月此时有些明白父母的用意了,原随云在他那个世界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在这里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小子而已。但是今日寿宴之后,众人再也不会这样想了,他们高看原随云,也更加明白花家疼爱女儿的心思,不会生出其他的想法来,就想以后真有传言出现,更多的人只会相信她是嫁去了海外世家了,而非去了另外的世界……
父母为了子女之心,永远都是想得最多最深的。花逐月突然抱住了花夫人的胳膊,紧紧地靠在了她的怀中——怎么办呢,还未离开,她就开始不舍了。
花府厨房里头,下人们忙忙碌碌的也未错过前头客人们的热闹,不多时下人们就知道了原公子和人比试的情况,还自发补上许多细节,将花家未来的姑爷原公子吹嘘得快和天上的神仙没啥两样了。
上官飞燕易容成一个脸上带着大块黑斑的厨娘,在水池边边洗菜边听着花家的婆子们吹嘘着,只是一想到花逐月明明一脾气骄纵的黄毛丫头,却被花家人捧在手心,还得了一个人人称赞羡慕的女婿,她就嫉恨得快发狂了。
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拥有了?就和上官丹凤一样,美丽的容貌,用之不尽的财富,他人的尊敬和喜爱……凭什么?上官丹凤死了,花逐月也没有活着的必要的,反正陆小凤和花满楼已经答应去查找真相,这边水浑一点,他们才更加察觉不到已经成了她手里的棋子了。
上官飞燕找了借口出了厨房,她看了下花府的布置,一闪身在暗处擦掉了易容的药物后,就看见两个丫鬟从厨房里出来,听她们的话是送点心到客人处。她当即就制服两人,拖着两人进了花丛逼问花逐月的院落位置后,打晕了人,她就端着托盘往花逐月的院落里去。只是花府真的太大了,她兜兜转转好半天,又不敢拦了丫鬟来问,只得碰运气地去了一处雅致的院落,不想却碰见根本没往前头宴客之所去的西门吹雪。
上官飞燕没有见过西门吹雪,但是听过了太多有关西门吹雪的传言,白衣胜雪,神情更冷过冰雪,看过来的目光也如冰雪一般锐利而寒冷。只一眼,上官飞燕就觉得自己好似被冻住了一样,自信的容貌与聪慧,完全没有丁点的用处。
西门吹雪从陆小凤口中知道花家从前出过的几次大事,他的万梅山庄也很大,可却从没有人敢随意闯入,可见他的冷和利剑才是最好的震慑人的东西。西门吹雪没有问上官飞燕的身份,他的剑也未出鞘,只将桌子上的茶杯盖丢了过去,打中了上官飞燕的气海穴,让她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
西门吹雪没有再多看一眼地上不甘的上官飞燕,他起身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