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她在外面吃尽了苦头自然会回来认错,就会明白她和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走下去的可能。我没猜错的话,她那么没有耐心不久后肯定就会离开盛远,没有了靠山,她该怎么去过她想要的人生?”
张院之语气冷静地说道,据他对訫訫的了解,这次她绝对撑不过一个月。
“事情都有两面性,我只是想让她和张家以后都过的很好。也许我不该那么独断……以前她总是什么都听我的,所以我理所当然觉得她不会有什么意见,没想到她一直压抑在心里。你说她选择那个女人,真的能幸福吗?”
赖茹眼神迷茫地看着他,虽然这个世道开明了不少,可她始终认为两个女人不可能长久下去。
“除非她铁了心跟张家断的干净,在那之前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如果她坚定想过那种生活,我们真的能够阻止得了?”
张院之试探着问道,当然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所以他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行动。
“老吴跟我说过那女人复杂的过去。喜宝现在明知道一切还是迷上了她,必须要让喜宝看清池潇妤的真面目!”
赖茹的语气越说越激动,然后让人去请老吴过来,却被张院之阻止了。
“你找老吴来有什么用?暂时看看情况再想办法,我有些好奇池潇妤究竟哪里吸引了訫訫。”
说完,张远之给盛远工作室打了个电话,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挂掉了。
“难道你想亲自出马?不行,我也要去那边。”
赖茹有些不放心地说道,然后让佣人去收拾行李,一天不把喜宝搞定,她就一天不回来这里。
“……我没说我要去那儿啊,《上古奇谭》有一般的场景是在东忆拍,我听说池潇妤已经回来签合约了。訫訫她们就是想毁约也要看看如今情势,不是我说你,你要还是用那样的风格处事,只会让訫訫很反感。”
张院之摇了下头,虽然他喜欢宠让自家夫人,但更多地时候他也有些受不了她唯我独尊的强势。
“你是在借此发表你对我的不满吗?”
赖茹眯了眯眼睛,心知也许自己以前太过武断,但是她的出发点可是为了喜宝好。
“我哪敢啊。”
张院之移开了视线,如果真的不满的话他至于现在才表现出来么。
————
边彻在j市逗留了几天,陪着已经住院的白芙蓉谈谈心,没多久就被边兴召唤回去。
临走时顾英豪安排了车送他回去,他坐在车里默不作声地看着旁边的高速通道。
顾伯伯给他介绍的那个白夫人,说的故事和他的童年颇为相似,他隐约地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想去承认。
假如那个女人是他母亲,这么多年爸都没有提起过,这中间有什么不能说的隐情,还是和他失忆的事一样讳莫如深。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刹车声,紧接着看到了一辆大货车逼近,然后是刺耳的撞击声。
他的脑门流了血,恍惚间他看到了某些画面。
那是个他觉得有些陌生的自己躺在在格子床单上,被一个暴牙妹细心照顾着。
某天那个女生红着眼回来,她的妈妈沉默的做这道菜,而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一堆书放在了桌上。
“谁欺负你了?”
男人看着女生问道。
“没有,我只是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不公平。我,为什么一定要受到那种折磨。”
女生揉了揉眼眶,但仍然没有阻止眼泪流下来。
“所以你觉得哭就能摆脱眼前的状况,就会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帮你?不公平的多了去了,难道因为自己没得到就有理由哭?”
男人语气略带嘲讽地说道,随即拍了拍女生的头发,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不远处的那座山。
“我一个女人难道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吗?学校已经把我开除了,我又不敢告诉我妈,我能怎么样。”
女生不服气地睁大眼睛,然后看着那些教科书,随便找了个蛇皮袋装了进去,看样子是要留着卖破烂。
“这就是你认输示弱的理由吗,就因为那些人看不起你?你应当改变自己,努力到让他们高攀不起的那天。”
说完,男人就拉着女生走了,他们来到了一家医院挂了口腔科。
女生望而生畏地看着里面的那些仪器,迟迟没有进门。
“拔掉那两颗牙就可以撕掉暴牙妹的标签,你要放弃吗?”
男人用一种鄙夷地眼神看着满脸胆怯的女生,拔牙有那么艰难吗?
“真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男人,配合着外扩的暴牙,看起来略微滑稽。
“当然。”
男人忍住笑,然后走出去没多久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等了好一会他看着女生捂着嘴出来,在她放下手的那瞬间,他觉得顺眼多了,比之前看起来似乎变得漂亮了点。
“你干嘛那样看我?那个可恶的医生拔了我好几颗牙!”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男人,似乎想到拔牙的过程她脸色就变了。
“拔掉智齿有益无害,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男人笑她计较的样子,然后带着她回了家。
两个人在短短的几天里感情迅速升温。
女生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终于跟男人告白,他很委婉地拒绝了,然而最后在她的示弱和眼泪攻势下,他还是答应了。
他想跟这样简单的小女生交往,总比和那些大小姐相处轻松吧,他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于是在女生生日那天他们度过了很美好的夜晚。
同时男人也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于是他迫不得已离开了池家,他想等他回来会给女生一个交代。
谁知回去的时候碰到了上次袭击他的人,他的头受了重伤,在快要被打死的时候,边家的人赶来了。
他捡回了一条命,却忘了这段记忆,忘了那个依赖着他,他承诺保护她一辈子的人……
终于记起这一切的边彻,在失去意识之前,想着池潇妤的长微博,想着她所受到的遭遇,想着那天见到的孩子,心里莫名地愧疚和复杂。
对不起,我不小心忘了你。
——
顾英豪穿着普通的老年装到小区的时候阳光正好,路边的泥土仍然没有干透。
他立在门口心想有些日子没有来了,里面应该有很多的灰尘吧。
“你这次要住几天啊?”
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头儿走过来问道。
“老刘啊,今天不用晨练吗?我来打扫下就走,都年底了家里有点忙。”
顾英豪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当年的那些邻居大部分都搬走了,知道他身份的也没几个了,所以他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有时候又觉得是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刚跳完广场舞回来,这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什么都没做又一年要过去了。那天我听春婶儿说有个年轻女人带着个女娃娃来这里说是走错了,她盯这家的门口很久才走的。是不是跟你一样是这家的亲戚啊,听说还带了坟纸去了山上。”
老刘想起有这么件事儿就说了出来,然后他看顾英豪把门打开被灰尘呛到就客套几句走了。
顾英豪则是熟练地拿起了清扫工具,擦玻璃的时候他想来想去觉得老刘说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池潇妤。
虽然当年他说过气话让对方永远都不要回来,但现在不也是偷偷跑回来了么。
他回头看着屋里陈旧的摆设,以及顾莲潇和池州榭的遗像心中五味杂陈。
和边兴的终极较量才真正开始,如果还是让那孩子受了伤,莲潇会不会怪他呢。
现在忽然生出来的责任感,让顾英豪觉得这是对他当初漠视所有的一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