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眷说了好一会儿话后,然后在永安伯夫人的邀请下,前往宴客的大厅吃席,皇家郡主生的女儿做满月,只要收到请帖的人家,基本上都很给面子的来了,这一日,永安伯府里里外外都热闹万分,宫中也赐下不少贺礼添彩,宴毕,在慧柔郡主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姜箬叫满目柔情的董临瑞拎走了,与岳家道别时,董临瑞十分谦和客气道:“岳母和嫂子们得闲了,可来家里做客散心。”
此回外出赴宴,逢春依旧免不了饮酒应景,几盏清香甘冽的果子酒下肚后,又是两团粉霞扑面,端的是颜似桃花,看到老婆这幅引人采撷的娇美模样,姜筠一脸郁卒的表示:“喝酒伤身,你以后干脆别喝酒了。”饮酒后的媳妇更添颜值,被别的男人偷偷瞧望时,他还怪不爽的。
逢春极小声的回道:“我今日就喝了五盏,不妨事的。”
姜筠开启霸道模式,低声斥道:“我嫌妨事!”逢春乖乖应道,“那好吧。”一旁的慧娴郡主,被猝不及防的塞了一嘴狗粮,再后来,慧娴郡主再与陶氏在宴饮场合碰面时,陶氏就得上了一种‘喝酒偶尔会过敏’的毛病,为了不犯病,只能尽量不喝酒。
回到府里后,两人依次洗漱换衣,嫤姐儿带着晏哥儿出去玩了,夫妻俩也不去找儿子女儿,径直躺到床上歇会儿午觉,然而,两人躺到床上时,又没有很浓的睡意,水红色绣金丝合欢花纹的细纱帐已放下,光影绰约的帐子里,姜筠将漂亮媳妇扣在怀中,捏她的鼻子逗着玩儿。
“哎呀,你能别老捏我的鼻子么?”对于自个儿被玩逗的可怜鼻子,逢春不满的抗议哼哼。
逢春抗议过后,姜筠果然不再捏她的鼻子,然而,手指一挪,又去捻逢春的耳垂玩了,逢春再一次抗议,姜筠的手指往脖子下一移,新换一个地方再摸,逢春怒了,一骨碌从姜筠怀里钻出来,板起俏脸道:“到底还叫不叫人歇午觉了?”
姜筠哈哈一笑,然后长臂一捞,将老婆扣在自己脸上,放肆的亲她爱她。
时光转瞬即逝,倏然便入了阳春三月,三月初八是嫤姐儿和晏哥儿三周岁的生辰,然而,三月初五,却是嘉宁长公主府三公子姜筑的大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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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的新妯娌,闺名唤作牛翩然,渐渐临近婚期,牛氏的部分家具嫁妆,流水般抬进嘉宁长公主府.
话说,长公主府的二房那里,除了三岁的庶女小姜筌外,另有两女一子皆为孟氏所出,长女姜箩许嫁承恩侯府的嫡长孙,小女儿姜篱已基本敲定和皇长孙商文煜的亲事,至于唯一的儿子姜筑,他的妻子乃是牛大将军的闺女。
孟氏这一儿两女,一联有爵之家,一联皇家子孙,一联掌兵武官,这三桩亲事当真是门门显贵。
与孟氏的二房相比,大房这边联姻的档次就略显不够格了,长媳韩氏虽是清平侯府的长房嫡长女,然而其嫡亲兄弟骤然猝死,她那一房的爵位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住,长房的唯一姑娘姜箬,联姻世代簪缨的清贵之家,门第比上略不足,比下大有余,基本说的过去,唯有次媳陶氏只是定国公府的一个庶女,身份最是拖后腿。
这一日,身份最拖后腿的逢春,又坐在廊下给姜筠洗头发,一边揉发一边唠叨:“筑兄弟就要成亲了,母亲差我帮着干活,二爷倒好,趁我有点空闲的功夫,就捉我来给你洗头发,也不让我歇一会儿……”不远之处,嫤姐儿正被奶妈抱着,伸手摘如意苑后|庭的花儿玩,晏哥儿安静的坐在廊椅上,肉呼呼的小手托着脸腮,欣赏娘亲是怎么给爹爹洗头的。
“你这婆娘,自己男人的头发,你不来洗谁来洗。”姜筠嘴里哼哼笑道,“且慢慢等着罢,待我的宝贝姑娘长大了,你想给我洗头发,我也不给你机会洗了……”
逢春嘴角一歪,也笑:“这敢情好呀。”
过了一会儿,摘了两手桃花的嫤姐儿,兴冲冲地跑回廊下,嗓音嫩甜道:“咋还没完呀。”坐在小凳子上的逢春,抬头朝穿红衣裳的女儿一笑,“因为你爹爹的头发太长了,所以洗的慢呀。”嫤姐儿抬起小手,去摸自个儿的头发,轻歪脑袋道,“我的头发……”逢春接口道,“嫤姐儿的头发短,娘洗的快……把你摘的花,分给弟弟玩儿,等你爹爹洗好头发了,就带你们去玩荡秋千。”
嫤姐儿欢呼一声,三步挪到廊椅边,大声道:“晏哥儿,伸手,给你花玩儿。”晏哥儿双手捧腮,安静的拒绝道,“不玩花儿。”嫤姐儿挺着小胸脯,大声教育道,“娘让玩,你不玩,就不听话,不听话,打屁股,打屁股……”晏哥儿绷着漂亮的小脸道,“打屁股,也不玩……”嫤姐儿跺脚,“要玩,要玩,你要玩!”晏哥儿不动如钟,“不玩,不玩,就不玩。”
呃……逢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三月初五,风和日丽,宜婚嫁娶,这日姜筑大婚,嘉宁长公主府里里外外均扎红点彩,装扮得一派喜气洋洋,三间兽头大门如数敞开,两侧张贴着洒金红对联,高墙之上吊着密密麻麻的串串红鞭炮,待新郎官一行人吹吹打打去接亲时,逢春才得空喝口茶。
“哎,五姐,最近有件事,你知道么。”也前来赴宴的逢兰,蹭到逢春身边,一脸古怪兼神秘兮兮地说道。
逢春灌了几口润嗓茶,对逢兰云山雾里的话感到无语:“好妹子,你说的有件事,未免也太笼统了点吧,我一时半会,怕也猜不着……直说,可以?”
逢兰轻轻咬唇,然后低低说道:“是关于七姐姐的。”
逢瑶?她的最新动态,只刷新到上个月十五,被韩二太太罚站在院子里,之后的事情,逢春也没心情去打听,搁下手里的烟花三月粉彩茶盏,逢春拿手绢儿轻轻拭着嘴角,随口问道:“她又怎么了?”该不会是韩越老不与她和好,她束手无策之下,就回娘家搬救兵了吧。
逢兰轻轻低语道:“上个月底休沐那日,我和相公带颖哥儿回娘家,听母亲说起,七姐姐在婆家还是不安分,韩二太太亲自上门见祖母,列举七姐姐的诸多罪状,要将她休了……”
休妻?这事情可有些大条了,逢春拿开拭嘴的帕子,不掩惊讶道:“她……又干什么事了?”逢瑶到底给韩越生了儿子,若是不到十分严重的地步,休妻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搬到明面上来,一旦休妻,不管是韩家还是陶家,都会磨损点名声。
“韩二太太本就不满七姐姐为儿媳妇,自打逸哥儿病夭之后,韩二太太更是看七姐姐哪都不顺眼。”逢兰悄声感慨道,“偏七姐姐还不低调恭谨些,韩姐夫都几个月不留宿正院了,她不想着怎么挽救自己的处境,却整日打骂院里的丫鬟,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逢春打断逢兰的感慨,插嘴道:“呃,她以前一直都这样呀。”会被逢瑶肆意打骂的丫头,要么是她的陪嫁丫鬟,身家性命都捏在她的手里,便是打了骂了也没人敢告状,要么是在韩家没什么根基的小丫头,打罚一顿也无干痛痒。
“这回闹的有点大。”讲实在的,逢兰真是对逢瑶这位姐姐无法理解,“上个月,也不知道七姐姐怎么想的,突然提出要将折杏,给韩姐夫收为房里人,韩姐夫没有答应,七姐姐想是心里不痛快,就拿折杏撒气泄火,把她的头都砸破了,折杏兴许是想不开吧,当夜,在七姐姐的屋子里……自缢了。”
折杏死了?!逢春面色微变:“这……”
“要说素日死个奴才丫头,也不值得韩二太太大动肝火,不过,韩二太太早看七姐姐不顺心,自然要借此事收拾七姐姐,把七姐姐的不对之处,往大里狠说……”逢兰低低怅然道,“折杏也是可怜,她从进了陶家内院后宅,就在七姐姐身边服侍,一直从小丫头升到大丫鬟,到今年,她都该二十二岁了吧,七姐姐也不说放她成婚,一直留着她当差,留就留吧,也不说待她慈厚些,唉……”
逢春静默半晌,又问:“那祖母和韩二太太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