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彭育去和顾景云说人情,确定不是在结仇吗?
彭育气鼓鼓的给顾景云上眼药道:“他也太分不清轻重了,明明是朝廷命官,非要跑去清溪书院当教书匠,这也就算了,朝中兼职的大臣也不少,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偏他还闹出风波来,弄得是满城风雨。此事一出,是不是代表着以后大家都可丢下朝事去兼职?”
“何况他还是太子之师,他这是给您找了多少个同门师兄弟啊?”
太子横了他一眼道:“他去清溪书院任教是奉旨,你难道不知?”
太子神色微冷道:“以先生之才,他本有更宽广的路可以走,但先帝限定了他要走的路,到清溪书院任教已是他能选择的更好的路了。至于同门,”太子斜睇了他一眼道:“如今除了住在顾府的赵宁和曲静翕姐弟,谁敢跟孤论同门?”
拜师和不拜师的区别是很大的。
“你要说先生的坏话也要找个靠谱点的,朝中若有大臣想学先生倒也容易,只要满足两个条件即可,一是奉旨行事;二是也跟先生一样一辈子不掌实权,就在原位上呆着。”
彭育抿嘴,“那就任由事情这么闹下去?”
“闹不了多久的,”太子浅笑道:“我大楚文风盛行,民间大儒不少,和先生一样教导出杰出学生的同样不少,哪一次不是只闹一段时间?等先生定了要带的学生就好了。”
彭育抽了抽嘴角,还说不闹,三两句话的功夫您就把顾景云上升到大儒的境界了。民间哪位大儒年纪不在四十岁以上?
说到大儒,彭育眼珠子一转道:“京城也有一位大儒姓顾,据说他这次也有学生考中,且他押题极准,据他的学生说这次他便押中了一道相类似的会试题目。”
太子淡淡的看他。
彭育就一笑道:“不过我看许多人并不喜他,虽也有不少学校想拜在他门下,但一些有底蕴的人家却严禁弟子拜他为师呢。说起来顾先生教书这样厉害,会不会也私底下押题给学生们做?”
太子见他坚持不懈的给顾景云上眼药,只能无奈的道:“先生和他不一样。”
顾景云出一道题愿意给他半个月的时间去查找资料,去咨询大臣,那位顾大儒却是用题海把人给堆出来,这如何能一样?
说起来顾大儒的手段曝光还是顾景云的手笔呢,算是他对忠勇侯府的第一次出手。
太子心中一动,突然看向彭育,脸上似笑非笑道:“孤突然想起来,能求到你跟前的人莫非是彭家人?既然求你无用,他们会不会去求彭首辅?”
彭育一愣,然后脸一黑,他爹真要去请顾景云收下他那几个族弟?
那岂不是更坐实了他比顾景云矮一辈的事实?
太子见他脸都黑了,便不由哈哈大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便走。
彭丹的确和顾景云开口了,却不是求他,而是某一天信步走到翰林院外,碰巧见到了顾景云便顺口提了一句,他家有几个子侄也正想入学清溪书院,若他有意收徒不如考虑一下他们,若无意便考校一番看他们是否有能力入顾景云所教的班级。
顾景云笑着应承下来,表示回到书院会让梅副山长多加留意的。
彭丹当时脸色不变,在他走后神色却淡了许多。
之后顾景云连翰林院都不去了,直接闭门谢客,用他的话说是,走三步便被拦住,他一天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简直是对生命的极大不尊重。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在家陪宝璐研究美食呢。
顾景云既不去翰林院也不去书院,梅副山长只能亲自找上门来。
他很高兴,因此笑容满面的,凭着今年书院和顾景云的好成绩他们招到了不少好学生,各个年级都增开了一个班级,就连女学那边都有所增长。
作为下一任山长,梅副山长想不高兴都不行啊。
“这是名单,这些人都很想入你所教的班级,清和啊,你来选选吧。”今年顾景云除了要教一学级长松班的国文课外,还要教八学级长松班的国文课。
八学级都是举人班,全部是要奔着会试去的,历年只有六个班级,但今年有八个班级!
其实梅副山长和书院的意思是顾景云实不必要再带一学级的课,那太大材小用了,但顾景云坚持。
毕竟那些孩子是他从启蒙班带到现在,如今已三年矣。
他从他们六七岁时就教他们,感情也不浅,最主要的是他并不认为教低年级是大材小用。
因为在他看来,一个人的性情,眼界和心胸都是在这段时期形成,而对世界的认知也是从这段时期开始,这些都至关重要。而从读书上来看,这段时间更是垒实基础的关键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