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随意找了间酒馆,要了一壶清酒,几样小菜,在那自饮自酌。
整个酒馆除了王禅之外,只剩下一个客人,那人坐在相对最远的另一角落,正背对他,同样独自一人在那自斟自饮。
“既然跟了我一路了,又何必坐那么远?”王禅把玩着手中酒杯,抬头看着那人,嘴角微微扬起。
那人单从背影便显得修长优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束了一个文士髻的头发乌黑闪亮,非常引人。
“王公子的确高明,我本来已经觉得有够小心,可仍是瞒不过你。只是我一向孤僻成性,这般说话,反而更自在。”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又非常悦耳,似乎并无恶意。
“王公子今趟到洛阳来,不知所为何事?”
“我只是个俗人,自然也是为了和氏璧而来。”王禅轻声笑道。
那人沉吟了片刻,接着开口道:“那不知依王公子所见,这次谁最有可能夺得这和氏璧?”
王禅哑然失笑道:“你这个‘夺’字恐怕用得不大妥当。先不说有宁道奇在旁照拂,只是师妃暄本身登峰造极的剑法,已足可使人难起妄念,所以对于那些人而言,还是用‘求’代替‘夺’比较妥当。”
“公子也不能?”
“我从不求人。”王禅看着那人,轻声笑道。
“那撇开公子,谁又最有希望......恩,求得这和氏璧呢?”那人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问道。
“眼下最有资格一统天下的有三人。”王禅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接着开口道。“若换了我是师妃暄,当必从其战绩、施政、声誉等各方面去衡量某人是否适合做未来的真命天子。所以第一个最有机会的人,必是李密无疑,碰巧他刚新胜宇文化及,过往又曾数次开仓赈民,声誉之佳,谁能媲美?”
“第二个则为王世充,只看洛阳的安定情况,便可见他管治有方,且其根据地乃中原的心脏地带,雄视四方,使人难以轻觑。”
“李渊怎么样?”不等王禅说出第三人,那人忽然开口问道。
“李渊既好声色,又依附突厥,故虽有实力,被师妃暄挑选的机会看来却不大。”
“那么‘江淮’杜伏威呢?”
“杜伏威声誉一向不佳,兼且最近又与铁勒人勾结,想得到和氏璧嘛!怕只余强抢一途。”
王禅轻笑道:“天下虽是四分五裂,但不成气候者众,有资格称王者寡。现在大江以南不外萧铣、林士宏、沈法兴、宋阀四大势力。目前以萧铣最具实力,可惜巴陵帮难脱贩卖人口的臭名,自难得师妃暄青睐。”
“北方诸雄中,除刚才提及的三人,其他如薛举父子,刚被李世民所败,自保也成问题,可以不论。至于梁师都、刘武周两人,全赖胡人撑腰,才能有些声势,说出来都嫌丢人,师妃暄自然更看不上眼。而高开道、李子通、徐圆朗之辈,分别被窦建德、李密和杜伏威迫在一隅,难作寸进,均难成气候。勉强来说,尚有武威的李轨,可惜偏处西疆,事事要看胡人脸色,还有什么筹码可拿出来见人?”
“那么按公子所说,这世上岂非没有人够资格拿到这块和氏宝璧?”
“谁说没有人?”王禅嘴角微微扬起,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了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