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祥与雍正争执未果,面色阴沉的行礼后,正欲离开九洲清宴殿,却忽然发现雍正脸色一片苍白,因痛苦紧握成拳的右手将手中的茶杯捏得粉碎,细瓷片扎入伤口中,渗出的血液竟然泛着骇人的青紫,使得原就可怕的伤痕更加狰狞恐怖。
允祥被眼前的情景惊得一愣,随即迅速奔到雍正身旁,颤抖着双手扶住雍正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切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了?臣弟这便去唤御医过来!”
允祥边说边想将雍正扶到寝殿的床上休息,却被雍正紧握住右手,一字一句艰难的叮咛道:“此事……与宸贵妃……无关,朕命你,代朕行事,务必……护好宸贵妃……”
允祥急红了眼眶,见雍正在如此危机之时仍然不忘宸贵妃,更是对其信任有加,心中愤懑不已,然而又不能在此时说出来给雍正添堵,只能顺着雍正的心意答应下来,却不曾想雍正得了允祥的保证,便再也无法支撑住虚弱的身体昏了过去,直把允祥惊得三魂去了七魄。
允祥将昏迷不醒的雍正扶到床上,想到此事若然闹了出去,必然会引起朝廷动荡,只怕到那时,还不知会牵连多少人。尤其是近来颇受皇上宠爱,与皇上形影不离、整日伴驾的宸贵妃更是难逃其责。
允祥想到雍正昏迷前对自己的重托,立刻将高无庸唤了进来,吩咐他将皇上最为信任的御医传来九洲清宴殿为皇上请脉。
高无庸见了皇上如此境况惊骇的几乎哭了出来,却又听闻怡亲王叮嘱他不要声张此事,对外只说皇上偶感风寒,身体略有不适,切不可泄露皇上此时的境况。
高无庸也知此事事关重大,又岂敢到处乱说,连忙按照怡亲王的吩咐请御医去了。高无庸思来想去,似乎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倒霉的家伙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辛密,于是,尚不知情的刘裕铎再次躺枪,于茫然无知之时便被大内总管高无庸拉下了水。
刘裕铎得了旨意,很快便赶来九洲清宴殿,纵使他已有心理准备,仍然被皇上的病情惊了一跳。刘裕铎不敢耽误,立刻屏息凝神,认真为皇上诊起脉来。
允祥见刘裕铎面色凝重,诊脉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不禁焦急的问道:“皇上的脉象究竟如何?为何伤口流出的血会带有可怖的青紫,可是中了什么难缠的毒吗?”
刘裕铎思索片刻,却是沉声答道:“从脉象上看,皇上的确是中了剧毒,然而这种毒却是十分诡异。奴才生平从未见过这样的毒药,只让中毒之人呈现出五脏俱衰的症状,却查不出丝毫毒素的痕迹。这番模样,倒也有些像是得了奇怪的重疾。”
允祥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本王不管这究竟是中毒还是重疾,如今关键是要找出医治皇上的良方来,难道就任由皇上继续衰弱下去不成?”
刘裕铎却是建议道:“奴才惭愧,实在想不出治愈皇上的办法来。皇上上次请来医术高明的医者治愈了王爷的重疾,此次不如再将此人请来为皇上医治,或许尚能挽救皇上于危难。”
暮朝陪着小七玩乐了一会儿,将他哄睡后,总是觉得心绪不宁,写字写不下去,画画又屡屡失手,便带了两个近侍宫女,打算去九洲清宴殿将自己的不安告诉雍正。
暮朝行到半路,却遇到了前去杏花春馆宣旨的宫人,说是皇上思念宸贵妃,请宸贵妃前去九洲清宴殿伴驾。暮朝心中疑惑,总觉得此事透着古怪和蹊跷。以往若是雍正思念自己,早就亲自前往杏花春馆看望自己和小七,何时曾派宫人来传自己前去陪伴侍奉?莫不是当真出了什么要事?
暮朝越想越是担忧,心急万分的赶到九洲清宴殿后,却发现事情远比自己预想中的更加糟糕。暮朝难以置信的看着雍正已经包扎好的右手上渗出的青紫血迹,心中顿时大惊,连忙疾步上前握住雍正的手腕查探病况,脸色甚至比雍正更加苍白几分。暮朝探明雍正的病情后,只觉得自己的心紧缩成一团,浑身冰冷如堕冰窖。
怎么会这样?胤禛怎么会感染这种即便在科技医学十分发达的未来都难以治愈的N型病毒?这种病毒来自于L星球,曾使无数人丧命,直至今日暮朝仍未研制出对抗此种病毒的有效方法,感染者只能依靠自己的免疫力战胜病毒,除了原本基因超凡的人,便只能寄希望于激发体内异能而战胜病毒,除此之外,只有死路一条。
允祥紧紧盯着暮朝的一举一动,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神情,忽然冷冷的问道:“宸贵妃似乎对此种症状并不陌生,不知是否想到了救治皇上的方法?”
暮朝没有言语,只是小心的握着雍正未受伤的左手,茫然的摇了摇头,难过的低语道:“这病症十分麻烦,我现在也无法将其治愈。”
允祥赤红的双目中略过一抹厉色,语带嘲讽的逼问道:“皇上在昏迷前仍在担忧你的安危,并说此事定然与你无关。他如此信任你,只是你究竟是否对得起皇上的信任爱重,你自己心里有数!敢问宸贵妃,能够成功的接近皇上,有本事在皇上毫无防备之时将他重伤至此,究竟能有几人?不知宸贵妃可敢断言,此事与你绝无半点关系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