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拧着剑眉,极为认真的思索片刻,终于放弃道:“好吧,我实在是猜不出你的心思,你还是直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暮朝却凝视着李隆基好奇的目光,浅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自然也不例外。或许等你长到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又或是等我哪天心情极好时,我便会将这个故事讲给你听。”
李隆基看着暮朝脸上愉悦的微笑,只恨得牙根痒痒,对于暮朝总是将他当成小孩子看待深感无奈。李隆基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望见碗中香气扑鼻的牛肉面,不由得心念一动,也不再多言,只是默然的低头将面吃完。
暮朝也不用膳,只是坐在一旁拄着下巴看着李隆基用膳,不知想起什么,清澈的双眼中透出些许怀念与怅然。
不多时,李隆基便将一碗面吃的干干净净,随后抬头望着暮朝展颜一笑,柔声道:“十年前,你从蓬莱池中将我救起,随后又收我为徒,之后便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对我悉心教导、照顾有加;如今,你我机缘巧合之下有幸结为夫妻,更加有了呦呦这个可爱的女儿,虽然未曾交心、不曾定情,但却远比其他夫妻有着更深厚的缘分与情谊。我今日便和你打个赌,十年之后,你我必定依然相依相伴,而且,我肯定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我,不是当做徒弟,也不是当成弟弟,而是作为你的夫君,与你携手一生,共享红尘繁华。”
暮朝望着李隆基乌黑的眼眸中耀若星辰的流光溢彩,蓦地心慌意乱起来,竟然有些乱了心跳。暮朝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却被李隆基展臂揽住纤腰,重新将她拉入怀中。
暮朝正欲挣脱,却听李隆基低沉的笑了起来,柔声安抚道:“我又不会即刻吃了你,你躲什么!”
暮朝顿时红了脸颊,嗔怪的瞪了李隆基一眼,却再次惹来李隆基一阵愉快的笑声。
暮朝实在忍无可忍,懊恼的望着李隆基,“你笑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李隆基却故意紧了紧手臂,揶揄道:“你怕我?这可不像以往的你。还是说,你终于意识到我不只是你的徒弟,更是你的夫君!”说到此处,李隆基故意低头靠近暮朝,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究竟为何要怕我?可是怕我对你……”
“啊啊啊啊……”暮朝只觉得身子涌起一阵奇怪的酥麻,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起来,即刻用力挣脱出李隆基的怀抱,秀眉紧皱,凤眼圆睁,懊恼的说道:“你不许再说这样奇奇怪怪的话了!”
李隆基见暮朝恼了,也不再靠近她,摆了摆手浅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只在心里想想就好!”
暮朝懊恼的一跺脚,反驳道:“心里想也不可以!”
暮朝说完,自己也愣住了。暮朝紧皱着眉,想起自己刚才几乎称得上十分任性的无礼要求,越发心烦不已,未及细想便落荒而逃。李隆基望着暮朝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明亮的双眸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决心。
李隆基想起心腹谋士对他的建言,不禁暗讨谁说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本王偏要既得美人,又享江山。
李隆基思及武曌对待太子李显与太子妃韦氏的态度,心中冷笑连连,以目前的形势看来,也许根本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对付韦氏,她自己的野心和愚蠢就会将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李隆基想到韦氏竟然大逆不道,胆敢屡次谋害皇上,心中明白即便没有其他人插手,皇上也根本不会放过她。可是,楠儿的仇,他终究不会假手于人,在韦氏受尽痛苦后,他便会亲自动手取了韦氏的性命,以慰楠儿在天之灵。
李隆基筹谋帝位已久,他可以继续耐心的等待时机,却绝不容许帝位旁落。李隆基默默的想着心事,缓步踱出小厨房,仰头望着静谧的星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夜里特有的寒凉顿时窜入身体,随即从心底传入四肢百骸。李隆基精神一震,顿觉神清气爽,竟是十分喜爱这种感觉。
李隆基微微眯起双眼,喃喃低语道:“起风了……”
富丽堂皇的东宫之中,韦氏焦急的在寝殿内来回踱着步。
锦瑟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刚一进殿便扑通一声跪倒在韦氏的面前,哭丧着脸禀报道:“奴婢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将事情打听清楚了!今日皇上思念灼华郡主,便派人前往临淄王府将惠侧妃母女接入宫中。惠侧妃为皇上诊脉后重新开了药方,还说由于此药的火候极难掌握,以后每天早晚两服药都由她亲自熬好再呈给皇上服用!”
韦氏心中一急,不安的追问道:“皇上可曾让她查看之前的汤药?”
锦瑟摇了摇头,“奴婢只听说皇上夸赞了惠侧妃所开的新药方,之后便吩咐先前的汤药不再继续服用了,倒是不曾听闻皇上命惠侧妃查看先前的汤药。”
韦氏微微松了口气,随即柳眉倒竖,尖细着嗓音怒骂道:“又是惠侧妃这个该死的贱人坏我的好事!等我掌了大权,一定要好好的收拾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