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的清冷总是给太后不待见的,太后就以困倦为由,把三人都打发走了。
离开寿康宫,兰宜同楚皇后和胡七儿也就各自告辞而去。
没有打听到想知道的,兰宜郁郁不乐,人在轿子里懒懒的歪着,抬轿子的内侍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轻手轻脚,轻微晃荡,舒舒服服兰宜快睡着的样子。
跟着轿子的春盛忽然想起一事,指着永巷方向道:“娘娘你看。”
正打盹的兰宜给她这一声吓了一跳,没好气的骂了句:“大呼小叫,见鬼了么!”
春盛有点发窘,既然开口了,只好说下去:“奴婢想起一事,听说丽嫔给打发到掖庭了。”
掖庭,宫中一处所,居住在那里的都是犯错的嫔妃或是宫女。
丽嫔曾是宇文佑的宠姬,擅歌舞会诗画,前几日不知犯了什么错误,宇文佑一声令下,掖庭令带着他的手下把丽嫔抓走了,此事兰宜知道,不知道的是,丽嫔貌美又有才学,怎么也给抓去掖庭呢,忽然心就慌了,怕自己稍有不慎便步丽嫔的后尘,为了知己知彼,她喊抬轿子的内侍们:“去掖庭。”
娘娘吩咐,除了离开皇宫,内侍们不敢不遵从,于是把轿子抬到了掖庭,等内侍缓缓的落了轿,春盛拉开暖轿的门搀着兰宜下来,其他两个宫女忙接了过去。
兰宜一直觉得自己的栖兰宫冷清,而今来到掖庭,只觉这是不在人间似的,到处充斥着森森寒意,这是来自阴曹地府的气息。
“去打听下,哪里是丽嫔的住处。”
兰宜吩咐着,感觉卞连顺不在,这些个宫女用来总不是得心应手。
某个叫婵娟的宫女应声去了,不多时转回,指着对过那个门道:“丽嫔娘娘就住在这里。”
婵娟不说,兰宜还没发现这附近还有个屋子,细细看那门,上面的漆已经斑驳,露出里面木头的本色,花里胡哨,很容易隐在暮色中。
兰宜拔腿先行,一径来到那门前,朝春盛努努嘴,春盛会意,抓起门环扣动门扇,不多时传来一个嘶哑的嗓音:“别敲了,回头门给敲碎了就把你放在这给老娘挡风。”
门吱呀呀推开,一女人披头散发的站在兰宜面前,把兰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冷风一吹,露出那女人的脸,兰宜才发现这竟然是美貌让她自叹不如的丽嫔,短短月余不见,丽嫔邋遢到如此地步,更难相信方才那番粗俗的话语是曾经出水芙蓉般的丽嫔所说。
“宜妃,你来作何?”
丽嫔毫无规矩可言,不单连句娘娘都不叫,语气冷硬到让你感觉仿佛给磨刀石磨砺过似的,随后掉头就走,兰宜跟了进去,院子小的可怜,她带的这些人都进来只怕都显得拥挤,谨防隔墙有耳,兰宜吩咐春盛去把门关上。
丽嫔回眸一笑,依稀可见当初的丰彩,只是这笑里满含着捉摸不定的讥讽:“我这里没谁会来,倒是宜妃你,吃饱了撑的么,不忙着去陪皇上去讨好太后和皇后,来我这里作何,除了暴室,掖庭可是最凄苦之地了,不适合宜妃你。”
暴室,宫中嫔妃和宫女犯罪所羁押的处所,掖庭只是软禁,而入了暴室,干的却是洗衣舂米等粗活。
这种地方不宜久留,恐给谁看见招惹麻烦,兰宜急着问:“本宫只想知道,你曾经那么风光,为何突然给带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