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由来喜兰猗忽然想到了卫沉鱼,挑起眼皮看了看公输拓,装着随意的问道:“那天卫姨娘要我帮她置办个席面,说是还没有正式拜见侯爷,可是侯爷有事没能前去,卫姨娘好像不开心。”
公输拓已经掀开被子钻进被窝,然后伸长手臂,这是邀兰猗入怀的动作,另外一只手拇指和中指弹了下,烛火噗的灭了,月光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屋子里朦朦胧胧,这是兰猗最喜欢的情境。
提及卫沉鱼,公输拓淡淡道:“当初是为了救她,希望她不要当真才好。”
兰猗仍旧坐着,无限忧郁道:“我也是这样开解她的,可是毕竟人家是不屑于死罪的,是咱们执意用了这么个法子救了人家,更何况以前侯爷同她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可着京城知道我狐兰猗的人少之又少,不知道她卫沉鱼的也是少之又少,人家进了公输家的门,束之高阁算怎么回事,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她还年轻。”
公输拓右手握成拳头轻轻敲着额头,似乎在想什么,半晌方道:“以你之见呢?”
兰猗苦笑:“我没什么意见,全凭侯爷做主。”
公输拓闭上眼睛似睡非睡:“容我仔细想想。”
这事还真急不得,毕竟卫沉鱼对他是有恩的,虽然当初秀儿对他也有恩,但秀儿闹得太凶才会被赶走的,人家卫沉鱼可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一夜无话,次日,兰猗决定先处理下冬喜的事,让人把她叫来,房里也只留下秋落一个婢女,兰猗也不绕弯子,直接问她:“是不是管家欺负你了?”
冬喜目光中满是怔忪,须臾低下头怯怯道:“管家怎么会欺负奴婢呢,管家没有欺负奴婢。”
兰猗正吃茶呢,见她刻意隐瞒,带着三分气,咚的将茶杯放到炕几上:“你不肯说,莫怪本夫人不帮你,等日后麻烦大了,没人替你收场。”
冬喜不知是给那咚的一声吓的,还是给她的这番话吓的,噗通就跪了下去,也不说话,只是哭。
一旁绣花的秋落朝她啐了口:“小蹄子,少夫人是有心袒护你,偏你这个死脑筋不领情,若你不是咱们倚兰苑的,少夫人才懒得管你死活呢,你不说咱们也知道,昨晚我和少夫人已经将管家和来喜在后花园捉住了。”
冬喜突然哭出声来。
秋落丢下手里的花绷子,气道:“你一味的哭有什么用呢。”
冬喜就努力止住哭,断断续续道:“奴婢,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说,管家他,他不让说。”
秋落哼了声:“你听管家的还是听少夫人的?你若听管家的,以后就别哭哭唧唧。”
冬喜抬头看了看兰猗:“奴婢听少夫人的。”
秋落还想呵责她,兰猗一摆手,然后叹口气:“你这丫头,看你很机灵的,没想到这么没心机,管家已经娶妻生子,你跟他能有什么结果呢。”
冬喜忍不住又哭:“奴婢没想跟他,还不是那次家里来了客人,少夫人说要往库房拿那套白瓷茶具来,我就去了,刚好管家在替管库房的刘顺家的看门,我说少夫人要拿那套白瓷茶具,管家就带着我进到里面,里面很暗,我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胆瓶,那胆瓶掉在地上碎了,当时我狠害怕,怕给老夫人责罚,所以哭了,管家就安慰我说那事由他来解决,我非常感激,管家就突然抱住了奴婢……奴婢,奴婢……”
嚎啕大哭覆盖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