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发现是公输拓,她讶异道:“侯爷对这个案子了解多少?”
公输拓坐在她对面,从炕几的碟子里拿过一只橙子剥着,道:“不多,只限白氏一个。”
兰猗凝目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公输拓剥开橙子后,取过刀子割下一片来喂兰猗。
兰猗第一次发现橙子可以这样吃的,张口接了,又牢牢的看着公输拓。
公输拓又割下一片,道:“白氏为人深邃,其实我与家里的女眷接触不多,但这个白氏,却让我最为注意,都是因为那件事惹起的。”
公输拓讲起,那一年也是夏天,老友杜青山来看公输拓,顺道给他捎来一小筐荔枝,他在前面接待的杜青山,荔枝也随意的放在大厅门口,不料等他与杜青山说够了话出来,却发现荔枝不见了,一筐荔枝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事,丢就丢吧,可老夫人听说后很是生气,家里闹贼,焉有不清查之理。
于是,几房的太太、奶奶都给叫到上房,老夫人要她们各自回去问一问家里的人,到底是谁拿了荔枝。
几房的太太、奶奶问过自家的所有人,都说不敢,大家又聚集在上房回禀给老夫人。
一筐荔枝不翼而飞,简直神乎其神了,老夫人犯了难。
刚好公输拓来了,劝母亲不必为此事而伤脑筋。
这个时候白氏说话了:“二哥不知,那框荔枝不是一般的荔枝,那荔枝还没成熟,吃了会中毒的,轻者烂肚肠,重者或许丧命。”
呃?
公输拓一愣,他经多识广,没听说荔枝这么厉害。
老夫人也讶然,方想问白氏个详细,突然,她身边的宝珺哇哇大哭起来,原来,那框荔枝是他偷着搬走的,小孩子,嘴馋,难免的。
“家贼”抓到了,白氏咯咯一笑,连忙来哄宝珺,说那荔枝非常新鲜,吃了不会烂肚肠更不会丧命,她方才那样说是开玩笑的。
大家都明白,白氏玩了个“兵不厌诈”,众人无一不夸赞白氏聪明。
而公输拓,也就对白氏印象深刻了。
但他说白氏或许与田家的案子有关,兰猗问:“即使白氏心机多,侯爷又为何觉着她或许是凶手呢?”
公输拓指着她写的那个名字公输捷道:“老五当年对田家媳妇桃喜动了心思,为此还找娘去要人,我是想,老五那个人行事审慎,不像老十三疏狂不羁,他敢大大方方的管娘要桃喜,也不怕夫人白氏吃味妒恨,那么背后他便是同桃喜非同一般的关系了,白氏看着贤惠,怎知就不是表里不一呢,若她为此而恨桃喜,加害桃喜祸及田家其他人,不足为奇。”
这样的分析完全在情理之中,兰猗提起笔,将白氏二字画了个圈,着重要查一查此人。
除了案子,兰猗想起了夏子青偷听来的那件事,高阳长公主不是太后的女儿,而是河口那个离奇死亡的宫女芳苓的,她把这事告诉了公输拓,却对兰宜给她下毒的事只字不提,不为别个,是不想公输拓担心罢了。